老夫人嚇得麵無血色:“晏東凰,你……咳咳咳咳咳咳,你竟然私自調兵?無詔調兵是謀反……是謀反,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
“是又如何?”晏東凰偏頭看著她,表情冷硬肅殺,“橫豎本公主隻能再活七日,就用這七日時間將皇城攪得雞犬不寧,讓他皇位坐不穩,讓滿朝文武亂作一團,讓江山被顛覆,讓整個皇朝給本公主陪葬又如何?!”
老夫人臉色煞白,駭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晏東凰瘋了。
她真的是瘋了。
“想要本公主的兵符?”晏東凰勾唇,笑意透著幾分森冷意味,“本公主今日親手奉上,就看他敢不敢接。”
老夫人聲音發顫:“你……你你你到底想乾什麼?長公主,你彆亂來,我……我我我我不讓景安納妾了,也不娶平妻了,我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長公主,你……你彆亂來,造反是要誅滅九族的呀!”
“本公主的九族是誰?”晏東凰冷冷俯視著她,“不就是你們這些忘恩負義、自私下賤的東西,便是死絕了又何妨?”
說完這句話,她不再理會顧夫人,轉頭吩咐:“長月,長風。”
“在!”
“盛景安給本公主下了七日斷腸散,若沒有解藥,本公主隻能再活七日,所以從此時開始,他不再是我的夫君,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
“本公主暫彆沙場,已有半年未曾沾染鮮血,今日再開一次殺戒。”晏東凰命令,“守住盛府所有出入口,但凡有人想闖出去,格殺勿論!”
“是!”
一個黑衣青年走上前,展開一件紅色披風,麵無表情地替晏東凰係上,眼瞼微垂:“不管殿下要做什麼,屬下都誓死遵從。”
“長公主。”老夫人嚇得臉色慘白,再也顧不得耍威風擺架子,隻求晏東凰理智一點,“不能,不能調兵……”
晏東凰冷視著眼前這個麵目可憎的老夫人。
喊她一聲老夫人,並不是因為她的年紀真有那麼大,事實上,盛景安今年不過二十一歲,盛夫人魏氏當年十五歲就嫁給了盛景安的父親,次年生下盛景安,如今年紀尚不足四十。
但因為盛景安繼承國公府,掌權人已是魏氏的兒子,她就理所當然成了這個家裡的老夫人,坐享榮華富貴,受人尊敬吹捧,又奉旨娶了個長公主做兒媳,年紀輕輕榮光顯赫,可不就以為自己成了皇太後嗎?
從她方才對待沈筠的反應來看,顯然她是知道沈筠有孕在身的,沈筠無名無分就進了府,直至今日,想逼她點頭同意妻妾同娶。
盛家這一家子卑劣小人,沒一個值得原諒。
晏東凰輕輕閉眼,聲音冷硬無情:“容影。”
“屬下在。”
“把府外精銳叫進來,本公主的嫁妝一箱不許少,全部抬去長公主府。”晏東凰命令,“任何人膽敢阻攔,打死不論!”
“是。”
“不,不行,”老夫人臉色大變,連忙阻攔,“你是嫁到國公府的人,無權回長公主府,聖上旨意,你——”
晏東凰一腳把盛景安踹翻在地,一隻腳踩在他脊背上,不發一語地盯著老夫人。
陰惻惻的眼神,成功讓老夫人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裡,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隻剩下僵硬蒼白。
“你可以繼續說。”晏東凰語氣漠然,無情到了極致,“看看是你的話能威脅到本公主,還是本公主的腳先踩斷盛景安的脊椎。”
老夫人臉色煞白,一股寒氣自腳底竄上脊背,冷得她生生打了個寒顫。
“彆再惹我。”晏東凰最後一次警告,“對一個隻剩下七天壽命的人,你覺得天下還有什麼事能威脅到她?”
老夫人牙齒打顫:“七……七天?”
“準確來說,可能隻剩下六天了。”晏東凰微微一笑,笑意讓人毛骨悚然,“拜你兒子所賜,本公主對整個雍國的人都失去了信任。”
沈筠匍匐著上前,抱著她的腿,顫顫巍巍地哀求:“長公主,長公主,有解藥,妾身不敢騙你,真的能配出解藥,求求你相信我,給我兩天時間……”
“對對,沈筠說得對。”二夫人精神一震,連忙開口,“長公主,斷腸散是有解藥的,你彆衝動,彆衝動啊……”
“我方才說了,我已經對所有人都失去了信任。”晏東凰眯眼,“從現在開始,所有人噤聲。”
“可是……可是大嫂流血了。”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盛楚玥驚恐地指著地上一灘血跡,那是沈筠方才摔倒之處,“快找大夫,找大夫來啊!”
晏東凰冷眼望著那一攤血跡:“孩子已經沒了,找大夫乾什麼?”
“晏東凰,你真是狠毒。”盛景安咬牙,聲音怨毒,“你真是好狠的心,你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比不上你卑劣無恥,齷齪下流。”晏東凰語氣淡淡,“這個孩子是個有福氣的,所以早早離開了你們這對沒有人性的爹娘,這是他的幸運。”
說罷,她把手裡的鞭子丟給長蘭:“你們兩個看住這裡,不許任何人出去,誰要敢往外闖,打死一個算一個,不必手軟。”
“是。”
晏東凰舉步往外走去。
整齊有序的腳步聲響起,一行鎧甲精銳在司影帶領下徑自朝東府而來,把暫時擱置在淩水閣的嫁妝一箱箱抬出去,送往長公主府。
晏東凰站在東府正門外,看著綿延不絕的嫁妝被抬出國公府,絕豔淡漠的臉上一片平靜,波瀾不驚。
她是軍功赫赫的長公主,出嫁規模嚴格按照皇族禮儀,嫁妝自然不會少。
皇上想殺她是藏在內心深處的陰暗心思,但明麵上絕不會苛待她。
若她真的待在國公府過日子,或者她死在國公府,這些嫁妝足以讓國公府三輩人吃穿不愁,過得富貴奢華。
可惜他們親手斷送了這份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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