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便宜他的。”晏東凰漠然道,“就算死,本宮也要拉他做墊背。”
鳳搖光沉默片刻,黯然垂眸:“殿下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時間有限,容不得耽擱。”晏東凰道,“兵部尚書楚敬源貪贓枉法,曾在本宮領兵禦敵期間,克扣青鸞軍糧草,中飽私囊,罪無可恕,按律當抄家問斬。”
楚尚書是當今太後的親哥哥。
晏東凰站起身,聲音寒冽無情:“點五百青鸞軍,隨本宮去查抄尚書府。”
鳳搖光跟著起身,蹙眉道:“殿下一夜沒睡,要不先休息一下再去?”
“本宮隻有七天時間,必須趁熱打鐵,讓晏宸沒有還手之力。”晏東凰轉身往外走去,“找幾個人把消息放出去,就說當今皇帝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給鎮國公和青鸞長公主賜下的婚事是一樁陰謀,目的為了鏟除青鸞長公主,收回她手裡的兵權。”
腳步微頓,晏東凰偏頭看向鳳搖光:“消息傳得越廣越好,儘管添油加醋,讓天下人都知道皇帝薄情寡義,處心積慮對付一手扶持他登基的皇妹。鎮國公盛景安也是個助紂為虐的偽君子,新婚夜不但給本宮下毒,還帶著妾室公然羞辱本宮這個正妻,盛家卑劣無恥,就該消失在雍國權貴之列。”
鳳搖光領命:“卑職立刻去辦。”
如此吩咐正合他意,他不但擅長添油加醋,更樂見盛景安受天下人唾罵,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當今皇帝心胸狹窄,容不得下有功之人,甚至連女兒身的公主都忌憚,可想而知,他對其他功臣該是如何猜忌防備。
如此君王根本不值得天下讀書人效忠,不值得武將聽命,更不值得萬民供奉。
晏東凰轉頭往外走去。
甫一抵達前院,就看見一道人影如風箏般飛上半空,隨即“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大統領!”兩個禦林軍急急上前,一左一右蹲下查看,卻不敢輕易扶起他。
應榮臉色慘白,嘴角滲出血絲,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似的劇痛,好半晌沒有反應。
“不是說應統領是大內第一高手嗎?”謝雲間微微一笑,負手而立的姿態帶著十足的悠然和從容,就連嘲諷都顯得風度翩翩,“本將軍怎麼覺得,這第一高手有點浪得虛名啊。”
顧池然語氣淡淡:“確實浪得虛名。”
“你們放肆!”一個禦林軍千戶持劍上前,義正言辭地怒斥,“大統領乃是奉旨而來,請長公主進宮麵聖。若有敢阻攔者,視為抗旨不遵,可當場格殺!”
“當場格殺?”謝雲間微微一笑,笑意溫雅無害,“你們大統領不是已付諸行動了嗎?隻是技不如人,差點被彆人格殺罷了。”
一襲紅衣的鳳搖光經過此處,懶洋洋地嗤笑:“就跟誰指望你們手下留情似的,想動手就動手,廢話少說。”
應榮猛地咳出一口血,在兩名禦林軍攙扶下,踉蹌著站起身,一雙眼死死盯著謝雲間:“抗旨不遵,對禦林軍統領動手,你可知這是什麼罪名?”
晏東凰站在廊下,腳步微頓,望著庭院裡對峙的兩方人馬。
眼前的陣仗堪稱劍拔弩張。
禦林軍對上青鸞軍,應榮對上謝雲間。
陣仗上不相上下,氣勢上青鸞軍略勝一籌。
至於實力上……
應榮一身黑色禦林軍統領長袍,身軀高大,麵容陰鷙,哪怕受了傷,也絲毫不影響他殺氣騰騰的氣勢。
隻是這股氣勢在嘴角那一縷血色的襯托下,總覺得有股色厲內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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