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她是鎮國公府老夫人,皇上也要給她麵子,殊不知從晏東凰攝政監國開始,她想見皇上的麵已是難如登天。
直到臘月二十九,盛景安大概是熬不住了,也深深明白,晏東凰是鐵了心要整治他,而他毫無反抗之力。
所以他主動提出求見,就是在示弱求饒。
見到晏東凰時,盛景安麵色蒼白而僵硬,嘴唇乾裂,眼底沒有情緒波動,看著晏東凰的眼神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指責,更無往日未婚夫妻之間的親昵……雖然往日的親昵不知含了幾分真,幾分假。
但此時來說,頗有一種恩斷義絕的平靜,以及對絕對強權的妥協、隱忍和屈服。
無端讓人想到了話本中委曲求全的美強慘。
“我不是你的對手,在兵權麵前無力反抗,無力掙紮,更無法維持自己的驕傲。”盛景安垂眸看著地上青磚,“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突然如此憎惡我,但我還有母親要照顧,有國公府要撐著……”
說到這裡,他閉了閉眼,屈膝跪下:“皇太女殿下,我屈服了,求你放過我吧。”
晏東凰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地聽著他這番自暴自棄的言論,聽他不得不隱忍屈服的語氣,嘴角揚起的弧度透著刺骨的嘲諷。
“沒骨氣就說沒骨氣,倒也不必拿國公府和你的母親做借口。”晏東凰語氣漠然,“況且從你父親過世之後,國公府已經不再是國公府了。”
盛景安臉色煞白,猝然抬頭看向晏東凰:“你……你說什麼?”
晏東凰冷冷看著他。
盛景安搖頭,語氣明顯帶著慌亂:“皇上之前說過的,皇上親口說過,我……我可以繼承國公爵位……”
他沒有兵權,沒有仕途,若是連爵位都無法繼承,盛家還剩下什麼?
“那是因為你跟本宮有婚約在身,而本宮立下的功勳足以助你承襲國公爵位。”晏東凰冷笑,表情鄙夷而不屑,“憑你自己能力,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做國公?”
盛景安怒道:“皇上金口玉言——”
“盛景安,你不是好奇本宮為什麼突然間憎惡你嗎?”晏東凰聲音驟冷,眼神如冰刃一般鋒利,“你母親發帖子邀請本宮去國公府做客那天,是打算給本宮下毒吧?”
盛景安瞳孔驟縮,麵上血色一點點褪去,不敢置信地看著晏東凰,眼底劃過震驚駭然之色。
“你……你說什麼?”他聲音有些不穩,聽得出顫抖,“你是長公主,又是皇太女,之前……之前更是我的未婚妻,我怎麼可能給你下毒?東凰,我怎麼可能給你下毒?如果這是你厭惡我的理由,我保證我……我保證這是謠言,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我……求你相信我,我絕沒有如此歹毒的想法……”
晏東凰不發一語地看著他,眼神清清冷冷。
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像是看透一切似的了然譏誚,讓盛景安的辯解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盛景安仿佛如遭雷擊,整個人癱跪在地。
“你是打算對本宮下毒的,雖然你不敢,你膽怯,明知毒害公主是死罪,可巨大的利益誘惑依然使你蒙蔽心智。”晏東凰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以為父皇很快就會駕崩,隻要本宮一死,你扶持的那個人就能坐上皇位,你這個親手對未婚妻下毒的人,就可以得一個從龍之功,繼承國公爵位,從此風光耀眼,顯赫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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