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於宏皺著眉,翻到背麵。
一片救援災區的熱鬨景象照片,呈現在他麵前。
這是一片灰撲撲的樓房廢墟,穿著厚重防護服的人正抬著擔架,從其中抬出一具具焦黑人體。
“黑災?”他完全沒聽過這個詞。
然後又翻到下麵的報紙。
《重大蟲災來襲,我們該如何應對?》
《食物緊缺,飲水困難,國家救援小組全力以赴,解救數萬人困境》
《疑似生化藥劑泄露,易觀城區緊急封鎖築起車牆》
《應對黑災血蜱蟲,專家有話說》
《第一座希望城正式完工,萬人入駐》
嘩啦嘩啦的翻動聲中,於宏越看越是表情凝重。
除了這些標題的怪異不正常外,更關鍵的一點是
他忽然發現這些報紙,都不是自己以前學過的任何一種文字,不是漢字,不是英文,不是法語,西班牙語,俄語等等等等。
而是,完全陌生的,另一種語言。
“見鬼了!”
於宏放下報紙,看了下日期。
‘2020年1月3日’。
沒見過的語言文字,自己卻能認識
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心頭升起絲絲不適。
將報紙放回原處,於宏看了眼麵前的門。
門是灰黑色,上麵有著一大一小上下兩個方框花紋。門把手是白色,漆掉了些,露出下麵的黑色金屬質地。
他伸手握住把手,冰涼的硬實的觸感讓他為之一振,然後輕輕一扭。
哢嚓。
門,開了。
外麵門口是灰色石階,有三級。
再外麵,是破破爛爛的碎石路。
路的對麵,是一間開著門的黑乎乎小平房。
灰白牆,黑爛瓦。
平房隻有三米多高,外牆上畫著紅字標語,模糊不清已經不知道是何內容。
傾斜的瓦片上殘留著石子和黃枯葉,風吹便滾動發出細響。
於宏走出門,才發現自己沒穿鞋,隻是破爛灰襪子便出來了。
腳踩在石子地上也感覺不舒服,硌腳。
索性他便站在原地不動了。
左右看去。
門外這條碎石路,兩側都有一棟接著一棟的石牆瓦片房。
這些瓦片房都很破舊了,牆上滿是黴斑和汙漬,有的還寫著紅字標語,什麼‘幸福一生,美滿福安’,‘一人上保,全家平安’,‘防火防蟲防潮’
碎石路有些陰暗,陽光被房子遮擋,隻有一點點斜射進門窗。
這還是這些房屋都比較矮的緣故。
他左右望去。
一間間瓦片房屋如同排隊的人,高低相近,破舊不堪,門窗漏風,黑乎乎的木門大多都敞開著,裡麵空無一人,隻有嗚嗚風聲呼響。
他抬頭轉身,朝著自己所在的房屋看去。
果然,自己住的地方雖然也是瓦片房,但和其他的不同。
門窗外都釘著厚實的黑黃木條,縫隙都用厚布塞著,門口的門檻也比其他屋子高。
“這地方”於宏心裡有著莫名的不祥升起。
哢。
忽地右側遠處,傳來一聲細微輕響。
似乎是鞋子踩在碎石子上。
他急忙循聲望去。
看到路旁右邊的一間屋子裡,打開的門內,正有一道模糊不清的白衣人,站在黑影裡,朝他看來。
遠遠的,他似乎看到對方在笑,對他微笑。
“笑個屁!”於宏眉頭皺起,沒理會對方。
雖然他很想找個人問問情況,但對方的樣子多少有些神經病,不正常。讓他心中不適。
所以他打算另外找個人。
扭過頭,他不再看那邊,而是一一掃視其餘的瓦片屋子,試圖再在其他屋子裡找到人。
可惜,掃視了一圈,都沒發現還有其餘人。
於是他便隻能又回頭,看向白衣人方向。
隻是這一看,讓他心頭一沉。
那白衣人居然不在剛剛的那間屋子了。
而是出現在離他近很多的另一屋子裡。
正站在門內的陰影裡,朝他微笑。
這一前一後,才短短十幾秒,便近了起碼幾十米。
最怪異的是,明明距離近了這麼多,他卻還是看不見對方的樣子,隻能勉強看到對方在笑,皮膚很白,是個男子。
沒有聽到對方跑步的聲音,這人是怎麼一下便跨越這麼遠距離的?
於宏心頭開始發毛起來。
他吸了口氣,一下扭頭,看向其他方向,然後又猛地看回白衣人。
前後不過一秒。
可就是這一秒。
那白衣人居然又不在剛剛的屋子裡了,而是再度消失,出現在離他隻十米不到的斜對麵屋子裡。
對方依舊是在門內的陰影裡,依舊站著不動,朝他微笑。
“我艸!!”於宏心頭悚然,慢慢往後退去。
更讓他詭異的是,這麼近的距離,他還不是近視,居然還是看不清對方的詳細麵容!
回想剛剛的情況,他一點也不敢眨眼,隻是慢慢往後退。
然後,退到門內,一邊盯著對方,一邊將門緩緩合攏。
慢慢的。
門隻剩手臂縫隙。
於宏一直強忍著不眨眼,但眼睛越發酸澀不適,眼淚也開始從眼角積攢,越來越多。
他快堅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