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一直守著沒合眼,沈萬紫搬了一張椅子在簾子外守著,也沒人敢進來。
承恩伯夫人叫人給他們送上飯菜,宋惜惜吃不下,沈萬紫吃了兩口,回想起瀾兒痛極的時候扭曲的身子,她也吃不下,特彆難受。
半夜裡,瀾兒醒來過,她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表姐,宋惜惜一直都握住她的手,聽得她喊,便用力地握住,“在呢,在呢。”
紅雀趁機喂藥,她都很乖,服藥之後眼皮也抬不起來,繼續睡,但是她眼角流下了淚水,宋惜惜幫她擦去,“沒事,最難熬的一關過了,以後就沒事了。”
精力完全耗儘的瀾兒,就像是已經乾了的湖,要服用三次藥,才能回一點水,她太疲憊,服藥之後又睡了過去。
紅雀睡過一會兒了,過來跟宋惜惜低聲說:“王妃,您歇會兒去,我來看著。”
“不用,我不困。”宋惜惜搖頭,“白日裡辛苦你了,你去睡一下,到四更天還要再喂一次藥呢。”
紅雀道:“嗯,淮王走了,但是淮王妃在承恩伯府住下,就在隔壁間呢,她估摸著想阻止你帶郡主走。”
“阻止不了,我鐵了心要帶她走。”宋惜惜道。
白日裡謝如墨離開之後就去找丞相了。丞相翌日早朝之後到禦書房提了那麼一嘴,肅清帝大怒,撤去梁紹探花郎的功名,從登科榜上劃掉他的名字,再下旨著大理寺承辦此案。
既是承辦案子,那和離就沒問題了。
所以第二天,宋惜惜背著瀾兒離開的時候,淮王也來了,他們夫婦連同承恩伯府一同阻攔,倒是也不敢硬阻,隻是一味地勸說。
直到謝如墨拿著旨意來到,當眾一宣讀,承恩伯府的人全部跪了一地,心裡都慌得很,唯恐皇上一氣之下連坐,把承恩伯府的爵位都給奪了。
聽得隻是緝拿梁紹,很多人都鬆了口氣,那禍延家族的畜生,拿了就拿了,隻要保住承恩伯的爵位就成。
唯有太夫人聽罷,暈了過去,她昨晚就一直想著讓梁紹逃去,奈何石鎖師姐和籮師姐一直盯著,她計劃行不通,今日就沒法子了,大理寺都直接過來逮人了。
梁紹嚇得瑟瑟發抖,上了枷鎖,他仿佛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是。
曾經的恃才傲物,曾經的驕橫跋扈,如今都化作了卑微,求著家人救他,渾無一點骨氣了。
瀾兒在宋惜惜的背上看到了這一幕,也看到他哀求自己,瀾兒閉上眼睛,輕聲道:“表姐,我們走。”
無人再敢阻攔勸說,宋惜惜背著她,沈萬紫和兩位師姐在前頭開路,至於嫁妝昨晚就整理好,但瀾兒說不要了,全部還給父母,她是郡主,她有食邑,她能養活自己。
淮王妃追到門口哭著喊了一句,“瀾兒,母妃是為你好啊,你和你表姐不能比,你什麼本事都沒有啊,你怎麼活?”
宋惜惜沒理會她,徑直上了馬車,把瀾兒帶到了彆院安置。
謝如墨命人緝拿了梁紹帶走,淮王上前攔住他哀求,“墨兒,給皇叔一個麵子,彆為難他。”
他這哀求之聲不大不小,但是恰好可以讓承恩伯府的人聽到,謝如墨淡淡地掃了一眼,果然便見承恩伯府很多人用感激的眼光看著他。
這位皇叔,藏得可真是夠深的啊。
謝如墨什麼話都沒說,徑直離開。
承恩伯府這事鬨得這樣大,自然引來了一些人的圍觀,想來不出幾日整個京城都要傳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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