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陸長生來到了一處絕巔，那是此前穆荒的道場。
穆荒也出現了，站在了他身邊，卻隻見陸長生站在原地，眉頭緊鎖，俯視著整座宗門，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那神情，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你怎麼了？”穆荒開口。
陸長生道：“我大意了！”
聽到此話，穆荒神思掠過，回憶起剛才的種種，並非覺得有什麼不妥。
反倒是陸長生給他帶來了驚豔，若非知曉這一切如何而來，哪怕是他也會被震懾，整個人的氣質太過超凡，說是謫仙也不為過。
即便到了神境，也被他的神態語氣以及自信所衝擊，如果不說，那他就是聖子。
穆荒也實在想不到哪裡出現紕漏，有些緊張的問道：“哪裡？”
“我剛才沒發揮好！”
穆荒：“……”
適才所有曆曆在目，令人拍案叫絕，結果他卻說自己沒發揮好……
沒發揮好都這樣了，要是發揮好了得什麼樣？嚇得一群化虛嗷嗷哭？
“差不多就行了，足矣！”
穆荒苦笑搖頭，哪怕他跟了陸長生許久，可很多時候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總是能說出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陸長生卻在搖頭，他可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很高的男人，怎麼能差不多就行了，當即就要好好給穆荒上一課。
可是就在他轉身側目的一瞬間，他的神情卻變了。
原本一身青衣稚嫩青澀的少年換了模樣，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千歲。
滿是褶皺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一雙眼渾濁不堪，青絲儘染白霜，他化作了本該有的模樣，可那背脊卻依舊挺的筆直。
“前輩，你……”
“我本欲蛻變，活出新生，雖然外表重新年輕，可元神依舊腐朽，還是失敗了，這一戰之後，我也該走了！”
就那麼一瞬，陸長生感到胸口有些發悶，僅是一個轉身，一眼罷了，卻見到了少年白發，仿佛轉眼便逝去了無儘歲月。
他心悸於時間之力，任你風華絕代，才情驚世，終歸是那一抔黃土。
此時穆荒看著陸長生，嘴角依舊泛著笑意，就在此時，寬厚手掌落在肩頭，側目看去，滿眼儘是歲月斑駁。
同時，一股力量湧入他的身軀，陸長生隻覺得心神一顫，身體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抽走。
反觀穆荒，他的身邊一抹黑色氣韻縈繞，映入了眉心。
那是厄運，亦是劫光，與生俱來，卻在此時被抽離。
“好了！”
過了許久，穆荒蒼老的聲音重新響起。
他看著陸長生，卻始終伴著笑意道：“我兌現了我的承諾，今後大荒宮靠你了，在你保證自身無憂的前提下，我希望你能守住！”
一字一句說的平靜，卻讓人感到動容。
陸長生看著眼前的老人，也露出了笑容。
“這個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死，還要長生呢！”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