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馬球場是一片空地,徐載靖才發現圍氈內已經是改頭換麵,內有乾坤。
馬球場周圍的各家帳子居然都被加高了一層,每家都可以順著不算陡峭的木樓梯走上帶著欄杆的二層。
而帳子一層的地方卻是被打通連接在一起,許多盛開的菊花被擺放在其中,而曾經揮杆擊球的馬球場,已經被或是菊花、或是綠植、或是低矮的圍氈給隔成了一條條的小路。
徐家來的不早不晚,此時花間的小路上已是分成男賓女賓帶著各自的小廝女使,在其中走著,還有小孩兒在小路上嬉鬨著。
而在各家的二層,有各家的大娘子站在欄杆邊,不時地朝一層或者是花間小路看去。
不時的有大娘子招呼來了拿著團扇簪著花的少女,或者是攢著花的少年來到欄杆邊,隱蔽的指著,或是在耳邊提示著花間小路中的某家兒郎貴女。
當徐載靖和家人走到徐家的二層平台上的時候,球場外王若弗一腦門官司的從盛家馬車中走了下來。
王若弗本想帶著自己的嫡子嫡女來賞花會瞧瞧,結果華蘭一聽沒帶弟弟妹妹直接說讓妹妹們去。
長柏則是以讀書的理由,也拒絕了此次賞花會。
王若弗不得不帶著長楓和三個蘭來到這裡。
下了車,看到三個蘭一個楓都跟了上來,王若弗正想朝圍氈裡麵走去,卻被一旁的劉媽媽給拉了一下。
王若弗疑惑的看去,劉媽媽低聲道:“大娘子,馮家的親戚就在咱們旁邊。”
經過劉媽媽提示,王若弗看到了前麵馬車旁一位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婦人,正是她娘家嫂嫂的娘家弟媳。
於是兩家便一同走進了馬球場中。
吳大娘子站在一層的入口處,看到那些不經常來沒有二層帳子的人家,紛紛都被她邀請到了梁家帳子的二層平台之上。
盛家的孩子們年紀還小,王若弗便讓年紀最大的墨蘭帶著,一起下去玩,她則是和馮家的親戚聊著天。
徐載靖坐在自家二層的平台上,正在看著台下小路中的兒郎貴女。
忽的察覺到一道視線看過來,他循著感覺看了回去,視線越過了幾家勳貴後,
徐載靖隻看到了幾朵大大的金盞銀台,旁邊的女使正在裝無事的四處張望,似乎在擋著什麼。
似乎是感覺到了徐載靖的目光,旁邊的一個少年朝著他揮了揮手,待這少年離開女使旁邊的姑娘低聲道:“細步,他還朝這邊看嗎?”
“姑娘,不看了。”
徐載靖收回目光,孫氏此時站在欄杆旁朝著一層揮了揮手。
很快,顧廷燁兄妹說話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廷熠妹妹,快來,你看這朵萬齡菊的顏色和狸奴像不像!”
“安梅姐姐!哇,真的。”
白氏笑著坐在了孫氏身旁,看著各自家中的小女兒相視一笑。
“靖哥兒,你和燁哥兒去下麵走走。”
聽到孫氏的話語,徐載靖和顧廷燁對視了一眼,然後看了看白氏,齊齊的搖了搖頭。
白氏看著同步的二人,用手絹捂著嘴一笑,然後在孫氏的耳旁說了幾句話。
安梅也有些好奇自家弟弟的樣子,一旁的廷熠說道:“安梅姐姐,在揚州我外祖家辦了個”
“咳咳咳!”
聽到顧廷燁的咳嗽聲,廷熠止住了話頭。
“熠兒,你和姐姐去下麵玩吧。”
聽到此話,廷熠有些不願意,但是安梅卻看了一眼徐載靖以後拉著她下了樓梯邊走邊道:“廷熠,你快說!”
這時,下麵有人喊道:“靖哥兒,下來玩兒!”
看到安梅和廷熠下來,榮顯趕忙躬身行了一禮。
安梅二人回了禮後,後麵跟著五六個女使侍女朝著花間小路走去。
榮顯則是上了樓,和白氏孫氏行了禮後朝著徐載靖二人招了招手道:“走,五郎、二郎!”
“燁兒,去吧!”
“你也去!”
“是,母親。”
徐載靖二人拱手一禮後便和榮顯下了樓,還沒走下樓呢,白氏和孫氏就說道:“姐姐,你看,那不是呼延家的十一郎麼?常嬤嬤,派人去把下麵那朵木香給我搬上來!”
三人帶著小廝走在花間小路上。
而在剛才廷熠和安梅從女賓小路上走著的時候,諸多二層上的勳貴官眷們都交頭接耳了起來。
“徐家嫡二女呼延有意思.”
“顧家嫡長女,還未定下.母親是個商賈人家的.”
“走,去徐家那邊走走。”
自從安梅二人下去走著,來顧家和徐家聊天的大娘子們就多了起來。
“靖哥兒,這和咱們在揚州走的那座橋有什麼區彆!”
顧廷燁有些無奈的說道。
“走帥一點,說不準哪家姑娘就相中你了呢!顯哥兒,你這走的太輕浮了!”
徐載靖和榮顯說著話來到男賓的入口處,沿著花盆擺出的彎彎繞繞的小路走著,走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一座木質的一人高的拱橋出現前麵。
上去的時候,盛家三個蘭正好經過上麵,
墨蘭耳邊有一朵正好的粉紅的桃花菊,顯然墨蘭的侍女是個會打扮的;
如蘭的頭發正中間直直的豎著一朵花,活像是從她頭發裡長出來;
而明蘭則是懷裡抱著三四朵金玲菊,都要看不到路了,
一時之間表哥、二叔之聲不斷。
“小丫頭,你抱這麼多,怎麼看路?”
“才不要你管!”
和三個蘭錯開後,徐載靖幾人帶著小廝繼續朝前走去,很快身後呼延炯和梁晗追了上來,後麵還有個氣喘籲籲的喬九。
少年們一邊說話,一邊走著,
卻忽的發現對向而來的,人數不下於他們的,六七個香衣飄飄戴金掛玉的貴女從前麵走了過來。
不知為何,看到對向來人,一向是十分外向的梁晗、喬九和呼延炯居然都有些不自在。
紛紛走到了徐載靖和顧廷燁的外側,遠離走過來的貴女和她們的女使們。
等接近了才知道,他們三個紛紛叫起了表姐。
看著梁晗他們有些不自在的樣子,女孩眾多的貴女們居然紛紛用團扇擋著笑了起來。
其中笑得最厲害的就是換牙結束但是還沒長整齊的英國公張家五娘。
徐載靖站在少年們的最前麵,隻認識她,然後她看了一眼五娘,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門牙。
“哼!”
五娘不笑了藏到了一位身量高高挑的姑娘身後。
當你不害羞,那麼害羞的就是彆人,所以當徐載靖不羞澀的看過去的時候,這群貴女們反倒是紛紛快走幾步。
走的時候,大部分都給了榮顯一個白眼兒。
又走了幾步,對麵單獨走來的正是榮飛燕,她停下了腳步,貌似看著榮顯叫了一聲哥哥。
而她身邊的細步和凝香行了一禮。
待離開了徐載靖他們,榮飛燕手裡的團扇扇的快了起來,似乎有些熱。
又走了半刻鐘,徐載靖他們便去了場邊男賓更衣的地方。
回去的時候自然不需要再走彎彎繞繞了,隻需從圍氈旁的小路走回去即可。
幾人說笑著走著,徐載靖一邊稱讚著喬九家的東西好吃,一邊無意的掃視著各家二樓上的人們。
這時,有嗚嗚嗚的哭聲從一旁的花叢中傳來。
“啪!讓你哭!”
“啪!彆哭了!”
“啪!你個小賤種!”
花叢花盆是放在之前各家一層的帳子邊,比地麵高出兩尺,正好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徐載靖聽到這個聲音後,輕輕的用力,就無聲的把一盆一人合抱的花壇挪到了一邊,幾人也看到了一層帳子裡麵的情況。
是兩個穿著明顯華貴不少的少女,其中一個正在給另外站成一排的三個女孩兒甩耳光。
一旁的顧廷燁看了一眼道:“靖哥兒,是誰家在教訓小女使吧?”
“回家不能教訓麼?非得在我家馬球場?”
“姐姐,我知道錯了,你彆打了!”
裡麵被打的女孩兒說道。
“誰家小女使敢叫主人家姐姐?”
幾人說話的聲音被裡麵的幾人聽到了,很快打人的少女回頭一看後趕忙跑出了這個帳子。
其餘四個女孩兒也跟了上去。
徐載靖幾人對視了一眼後,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帶這五個女孩兒來的那人所在的地方,
她正在和人說著話,身旁還有幾個是徐載靖和顧廷燁認識的,
一旁的吳大娘子看著臉上耳光手印未消的三個女孩兒,眉頭皺了起來。
不確定還有沒有,作者努力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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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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