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醒了過來,
洗漱完後,李誡喝著溫補的粥,看著早飯桌上新上的一盤切成片肉腸,
在他娘子的服侍下嘗了一片後點了點頭道:
“這新上肉腸的味道甚是不錯。”
他娘子暗暗的歎了口氣道:“這是昨晚和官人一同被徐家送來的。”
李誡想了想,已經不記得昨晚發生什麼了。
之後的日子,
李誡隔三差五的去徐家指導查看一番,但卻再也沒喝過酒了。
這天,
秋雨斷斷續續下了一天,
因為天氣,工匠們今天都是在家休息。
徐載靖下學回來,
將滴著雨水的油紙傘交給青草後,掀開布簾進了孫氏所在的廳堂。
這幾場雨下來,
天氣漸冷,
徐家眾人已經換上了禦寒的秋袍,看到徐載靖,孫氏道:
“靖兒,你回來的正好,你姐姐的瓊枝閣,我正愁著不知道怎麼辦呢。”
徐載靖一愣問道:
“母親,這有什麼愁的?”
看著孫氏眯起的眼睛,和兩位嫂嫂的眼色,徐載靖趕忙道:
“自然是維持原樣!.的基礎之上,再稍加完善改造一番。”
“待幾日後的秋社,大姐姐正好歸家,讓她一看,舍不得回去恨不能再住一晚才好!”
平梅嫁到顧家這些日子,瓊枝閣雖然有人打掃,但是沒人住,少了煙火氣的熏染,終究還是有些清冷蕭瑟的。
“以後您的長孫女自然也是要住進這院兒的。”
聽到此話,謝氏和華蘭皆是哭笑不得的看著徐載靖。
這時載章也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廳堂中的眾人笑著問道:
“這是在說什麼呢?”
其他人說話的時候,徐載靖看了一眼二姐安梅,
許是年紀漸長或是秋天到來,
這段日子安梅少有如前些年那般的跳脫了。
“姐,這些日子沒見伱和我討要潤膚膠,不會是一直在玩吧?”
聽到徐載靖的話,安梅白了他一眼,繼續撫摸著身旁有些胖的狸奴。
“炯哥兒之前說,過幾日送兩隻幼鳥過來,你可得把兩隻狸奴拴好了!省的它們把幼鳥給吞了。”
徐載靖一說話,廳堂裡的眾人注意力放在了安梅身上,尤其是提到呼延炯,
這讓安梅的鬱鬱少了些,多了些不好意思。
飯後安梅被兩個嫂嫂拉著說了不少話,多是作為從姑娘到大娘子的過來人,說的開解的話語。
轉過天來,
工匠們便開始了對瓊枝閣的修葺維護。
八月前,瓊枝閣便被修葺的煥然一新,還在院子中建了一座小亭子。
之後每天徐載靖晨練完的時候,都會在跑馬場附近看到工匠們,他們開始修葺麵積最大的跑馬場、馬廄等處。
八月上旬,
秋社日臨近,
因為這日要整修馬廄主體,
徐載靖和兄長騎著馬兒去盛家的時候,為了騰出地方,還帶著他那四匹無比神駿馬兒去了盛家,
好在時辰還早,倒也沒引起什麼騷亂圍觀。
不過有汴京街道司雇的打掃衛生的汴京百姓,一早在路邊掃著落葉,看到了這少見的景象。
高高的防範火災的望火樓上,有看到徐載靖一行人數匹駿馬的潛火兵,朝著徐載靖指著,
引得樓下院子裡的潛火兵紛紛湊到路邊,瞅著徐載靖他們,不時的稱讚馬兒的神俊。
徐載靖和兄長拱手示意,輕輕催動馬兒快走幾步。
往前,路上百丈一座的軍巡鋪裡的鋪兵們,卻是對這早起讀書的徐家兒郎熟悉了不少,不時的有人拱手施禮。
青雲等人也多是點頭回禮。
中午休息吃飯的時候,
明蘭聽小桃轉述,說雲想她是騎著駿馬來的盛家後,明蘭縮短了午睡的時間,下午上課前她特地去盛家馬廄看了看馬兒。
回學堂的時候,暗自咂舌,這麼高的馬,她的馬球杆都夠不到馬球。
下午下學,
莊學究宣布明日秋社,休沐一日。
此時太陽還未落山,徐載靖一行人回去的時候,可比來時熱鬨多了。
路上不時的有遮奢的汴京富戶員外拱手詢問他們是哪家的,多少金銀能割愛賣馬等等。
到了侯府,將馬兒安置在煥然一新的馬廄中,
徐載靖和兄長將盛家送的社糕和社酒送到的孫氏的院兒裡,
雲想手裡還拎著一個‘李和家’的木盒,那是徐載靖中午派青雲特地去梁門裡買的鮮果。
秋社這日,
卯時正刻早六點左右)
宮裡就送來了賞賜,
是一大碗放在木盒中,味道極好的切為小薄片的各色珍饈。
接完了賞賜,沒吃早飯,謝氏和華蘭便拜彆了孫氏乘著馬車出了府,
回了各自的娘家。
兩位大娘子出門後的半個時辰後,
寧遠侯府長媳的馬車也進了徐家的大門,平梅也回了娘家。
不過一開馬車門,下車的除了平梅還有顧廷煜,
平梅一邊將懷裡的兒子交給孫氏一邊問道:
“母親,載章呢?”
聽到平梅的問題,孫氏笑著道:
“和你官人一樣,陪著他娘子回盛家了。”
一旁的徐載靖和安梅各自行禮叫了姐姐和姐夫,身後的女使們也是同樣蹲身行禮,顧廷煜笑著點頭。
眾人一同到了孫氏的院子,孫氏一邊哄著懷裡的外孫,一邊招呼著顧廷煜、平梅他們吃著早飯。
吃完了早飯,
平梅看著眼睛黏在外孫身上的母親,笑著對徐載靖和安梅道:
“之前就聽說家裡在修葺,走帶我看看變成啥樣了。母親?”
孫氏抱著孩子揮了揮手,示意彆耽誤她疼外孫。
幾人相視一笑後便朝外走去。
門邊,已經快速吃飽了的青草,正在挽著青梔的胳膊和青霞說著話。
看到徐家姐弟過來青草幾個女使趕忙肅立站好,
平梅看了看青草,又看了看她身後的花想姐妹後,笑著點了點頭還揶揄的看了自家小弟一眼。
平梅被安梅挽著胳膊,姐妹二人出了院落,
沿路,看著與之前不同的侯府,平梅感觸很是不少,
來到她長大的瓊枝閣的時候,更是遲疑的看了看顧廷煜一眼,
隨後眾人進了院子。
平梅轉了轉疑惑的說道:
“這除了變新了,多了個亭子,也沒什麼變化!”
“小五出的主意,說要讓你流連忘返,住上一晚呢!”
平梅笑著看了看院子,又看了看自家小弟:
“你怎麼一眨眼就這麼大了!”
徐載靖笑著道:
“哎哎哎!姐,你咋還真的感歎上了!我不長大,你怎麼嫁給姐夫呀!”
此話一出,平梅瞪著徐載靖,裙下的腿就已經踢了過去。
徐載靖一扭,但是沒躲過,被踢了一下。
穿過後院兒,繞了一下,
眾人來到了跑馬場,
正在遛馬的阿蘭、尋書趕忙過來見禮,身邊還牽著鞍韉齊全的兩匹龍駒。
一旁的顧廷煜站在徐載靖身邊,遠遠的看了一眼他第一次來徐家垂釣的池塘後道:
“還是你了解你姐,她來之前就說一定要騎一下你的這兩匹龍駒。”
平梅得意的一笑後,進了跑馬場,踩著馬鐙,和安梅一人一匹的騎上了龍駒在跑馬場中遛著彎兒,
徐載靖和顧廷煜看著遠處騎著馬兒的平梅,頗有種平梅她回到了還未出嫁時候的樣子。
場中騎在馬上的安梅,
看著場邊呆呆的徐載靖和顧廷煜,
不知道和平梅嘀咕了兩句什麼,姐妹二人在馬背上笑了起來。
午飯前,
徐載靖和顧廷煜回了自己的院子,在書房裡說了些科舉相關的事情;
孫氏和女兒們則是探討了一下汴京的八卦和下一胎生什麼的話題,以及不能讓小五迷戀女色的相關事宜。
中午,載章騎馬回了徐家,同姐姐一起吃了午飯。
下午的時候,
和外孫還沒親夠的孫氏,淚眼朦朧。
徐載靖昨日買的鮮果木盒此時才派上了用場,
乾淨鮮嫩的葫蘆、甜棗被徐家人從木盒裡拿出來,塞到了孫氏外孫衣服的兜裡。
白大娘子知道有此一事,所以她這大孫子穿的衣服旁邊的衣兜格外的深,一個外祖母兩個舅舅一個姨媽送的葫蘆兒和棗子全部塞了進去。
徐載靖還替遠方的父兄多塞了幾個進這小子的衣兜裡。
看著小孩兒鼓鼓囊囊的樣子,孫氏心情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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