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人接話道:“滾?讓他們先跪這兒!”
堂中吳家哥兒的喜色卡在了臉上。
‘噗通’
兩人跪的熟練。
又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吳大人打開了木盒,看到了裡麵疊的整齊的油布,
臉上有些不屑的神色,
拿出來後在手上細細的摩挲著,吳大人一愣,這裡麵沒什麼珍奇物件,就真的是塊油布而已。
“盛家的管事說,他們家主君吩咐了,這等油布就是他們第一批供貨的方樣,每批願請戶部做個查審的中人。”
吳大人看著手中的油布,陷入了沉思,
沉吟了片刻後,又看了自家大娘子一眼,這位大娘子道:
“妹妹找人問過了,這等品質的,量大應是有利潤的。”
“比之前韓家的親戚供的貨色,品質高了兩等!”
這位口中的妹妹就是吳大娘子。
吳大人不屑的嗤笑了韓家人一聲後道:
“盛家每批都讓查驗,想來是個對品質有信心的。”
“官人,如此,那些說閒話的人”
吳大人點了點頭,嘴角含笑的看著手裡的油布,似乎已經塞到了某些人的嘴裡。
心情大好之下,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兒子道:
“下次再這樣,連這次一起罰!讀書去吧。”
“是,父親。”
“謝父親寬宥。”
兩人趕忙扶著一邊的椅子艱難的站了起來。
正在趕往勇毅侯所在軍州的路上,
大周要塞內,
數千騎軍正在裡麵休息,
其中一處巨大的軍資庫旁,
而領軍的英國公嫡二子張方順,正帶著麾下將校接收將來冬日裡要用的石炭。
看著兒郎們用平板車拉著石炭和新造的鐵爐,
張方順臉上滿是笑容的對一旁的一位高官躬身道:
“多謝大相公為兒郎們著想,今年冬日裡也能好過些。”
海家主君披著大氅看著忙碌的軍資庫,麵色嚴肅的點了點頭後,微微露出了些許笑容道:
“北門路邊的那堆石炭,乃是戶部多采買的,二郎麾下將士,能帶多少自取便是。”
聽到此話,張方順一愣,隨即笑道:
“那小子就不客氣了。”
“去吧。”
離開了海大相公所在。
張方順來到了北門,
下了每騎帶二十斤石炭的命令後,
“二郎,入軍這麼久,一次聽說還能多領石炭的!這不是白送嗎?”
聽著身後的話語,張方順撓了撓兜鍪道:
“我也是頭一次。”
說著看了看一旁停著的馬車,挽馬屁股上都烙著‘柴’字,
張方順倒也沒在意,畢竟整個大周的石炭,大多是柴家開采送出的。
待到了勇毅侯中軍大帳所在軍州後,
單是騎軍自己帶來的石炭,就積‘斤’成山,一座石炭小山出現在了軍州城內,
快冬日的時候,讓人看著心裡就踏實。
張方順還遇到幾個從東邊英國公大郎麾下抽調來的騎軍小將,一問之下才知道,
貌似隻有他這一路來勇毅侯麾下的石炭,是戶部采買多了的。
巳時上午九點)
汴京
柴府
柴家嫡女院兒,
院內空地上,
幾位女使侍立在一旁,
中間的柴錚錚正在拿著一張精美異常的軟弓,
身邊是一位頗為健碩的婦人在幫她糾正著拉弓的姿勢。
“錚錚姑娘,其實婦人我的弓上,也有裝飾呢。”
聽到此話,有些分神的柴錚錚驚訝的看了周娘子一眼,這周娘子是怎麼猜到她的想法的?
“夫人來了。”
隨著聲音,
進院兒的柴家程大娘子對著這位婦人點了點頭:
“周娘子,辛苦了。”
“見過夫人!錚錚姑娘一學就會,聰慧過人,實在談不上辛苦。”
聽到此話,一旁的柴錚錚有些臉紅的抿了抿嘴。
看著柴夫人的微笑的眼睛,周娘子道:“有些口渴了,我去喝點水。”
待周娘子離去,柴夫人道:“錚兒,學得如何了?”
柴錚錚摸著手裡的軟弓道:“周娘子是位良師。”
“那是當然,周娘子的父親出身西軍華州,武藝、箭藝出類拔萃,在陛下的金箭班中都是最厲害的!”
“皇後娘娘聽說你要學弓,特意請了周娘子來。”
柴錚錚點了點頭,撫摸著軟弓的深棕色的弓臂,
“咱家送的一萬五千秤石炭,這幾日應該就到了那要塞了。”
聽到此話,柴錚錚眼睛一亮道:
“如此,他父兄麾下的士卒,也能過的暖和些。”
“嗯。但是他們家卻是不知道此事的。”
“千貫錢的事兒,也沒想讓他家知道。”
柴夫人摸了摸女兒的頭發:
“明日和我去宮裡參加皇後娘娘的暖爐會!行了,繼續玩吧。”
說著便離開了院子,
柴錚錚握了握軟弓,和出來的周娘子又練習了一會兒後,
便一同研究起了軟弓裝飾
秋日的豔陽中,
園子裡‘螺鈿、琥珀、玳瑁、金線’的詞語不時的出現,
“這箭袋上,我繡的是幾個可心的圖案,臨摹的是之前汴京冬日裡流行的護耳.”
聽到是誰畫出來的後,柴錚錚連忙點頭,她就要這樣的!
十月初,
已近立冬,天氣變冷。
早起的汴京普通百姓,
有的也會去街邊的攤上花幾文錢買盆熱乎的洗臉水,有的當即洗臉,有的則是端回家裡。
盛家學堂今日也是休沐,因為莊學究要參加友人的暖爐會。
不論是如盛紘這般的主君,還是王若弗這般的大娘子,也都是參加同年或是親朋的暖爐會。
母親嫂嫂們進了宮,
家中能辦暖爐會的地方,也多被父輩們辦了宴飲,
所以作為汴京勳貴子弟的徐載靖、顧廷燁等人便是鬆了轡頭的馬兒,
辰時正刻上午八點後)的時候,
眾人沒去潘樓也沒去樊樓,
而是聚在了顧廷燁外祖的院子裡。
白家主君如今人在揚州,這處汴京的院落空著,便被顧廷燁給用了,
當然是經過白大娘子允許的。
喬九郎帶了家中店鋪最肥美的水產,
與他家相熟的子弟則是帶了早上宰殺的羊羔,
梁晗帶著吳樓的小廝和燒烤的調料,
徐載靖,顧廷燁,齊衡等則是帶著肚子、果酒和果子甜品蛋糕)等。
當徐載靖帶著青雲、青草和花想姐妹來到門口,一開門熱氣就在屋子裡湧了出來,
原來是地龍已經燒熱了。
各家子弟帶的東西也被擺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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