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下午五點後)
“唏律律~”
“嗚呼~馬兒跑起來了!”
男孩模仿馬兒嘶鳴和說話的聲音在宮殿內響起。
“哈哈~啊~哈哈哈哈~”
女童可愛的笑聲也傳了過來。
厚厚的地毯上鋪著一層錦被,
脫了鞋的趙枋四肢著地的在錦被上爬著,
背上還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哈哈大笑著。
“哎喲,馬兒累了。”
“皇兄,你快歇歇。”
趙枋背上的小姑娘趕忙用袖子擦了擦趙枋的額頭,奶聲奶氣的喊道。
被自己的親妹妹這麼一擦汗一心疼,
趙枋覺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微微抬起身,又一聲模仿馬兒的嘶鳴,快速的在錦被上爬了起來。
期間還發壞的急停或者顛屁股,
這般發壞之下,
讓他背上的小姑娘總是抱住他的脖子驚叫不已。
大殿一旁,
皇帝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在錦被上的樣子,有些嫌棄的揪著胡子撇了撇嘴。
抬頭就看到一旁的皇後正在瞅著他,
皇帝趕忙一笑道:“嗬嗬,枋兒真是疼妹妹。”
皇後笑了笑。
大內官微微躬身手中捧著的奏章走了過來:“陛下,顧大人剛進的奏章。”
“唔。”
皇帝伸手拿過展開看了起來。
看完奏折,皇帝微微笑著看向了還在玩耍的趙枋,笑容可比方才真誠多了。
笑完後,皇帝拿著奏章走到的不遠處的桌案前寫了幾筆。
天色變暗後,
宮殿內的桌案上擺好了飯菜。
皇帝坐在桌旁看了眼正吃東西的趙枋,又看向了皇後之後,笑了笑。
“陛下怎麼了?”
皇後一邊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一邊出言問道。
“沒事,想起顧家大郎給朕的奏章了。”
“哦!可是說了什麼有趣的事?”
皇帝點頭:“顧大郎自請去興州。”
“興州?顧大郎資曆尚淺,哪能去興州這般的大城?”皇後說道。
皇帝擺手:“誒!興州雖是大城,但也是剛經曆地動,如今是百廢待興,去興州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啊!”
皇後點頭:“聽陛下您的意思,是要允了此事?”
皇帝搖頭道:“朕準備讓他去定州今石嘴山)。”
“顧家大郎肩膀還有些稚嫩,朕準備讓他多曆練曆練!以後原白高兩路二十二州的擔子,他是有機會挑起來的。”
“其實最有趣的還不是這個?”
皇後看過來:“啊?”
皇帝肯定的點了點頭:“這奏章中還說,受他嶽父所托,稟明於朕,說徐家五郎在北邊的功勞,就先彆計了。”
皇後一愣,眼中隻是一瞬的思考後,她便看向了正抬頭的趙枋。
看完趙枋後,皇後又與皇帝對視了一眼。
看著皇後眼中的若有所思的神色,皇帝輕輕頷首肯定。
“可這樣會不會讓靖哥兒他心裡不好受?陛下也說了,在那山中靖哥兒是搏命的。”
皇帝點頭道:“顧大郎奏章中說,他問過徐家那小子了!徐家小子說,功勞不功勞的,他要把心思放在科舉上!”
皇後歎了口氣:“傻孩子!”
皇帝撇嘴:“他要是傻,那就沒聰明的了。”
趙枋點頭:“父皇說的是,靖哥兒才不傻呢。”
皇後瞪了一眼兒子:“吃飯!”
第二日,
上午,
晴空萬裡,
柴家,
秋聲苑,
月門處,
柴夫人穿著新作的秋衣帶著嬤嬤女使拐了進來。
看著院子地麵上的落葉,柴夫人停下腳步後眉頭一下皺了起來:“這雲木是怎麼做事的?院兒裡的女使居然敢如此偷懶?連地也不掃了?”
柴夫人身後的一位嬤嬤,麵色不好看的說道:“奴婢這就去問問。”
一邊擺手一邊邁步的柴夫人道:“不用!我親自去問。”
說著便朝院子的正屋走去。
“夫人來了!”
門口的小女使趕忙一邊通傳一邊掀開了布簾。
進到正屋中,
站在隔扇門口的雲木和拂衣趕忙福了一禮:“見過夫人。”
柴夫人麵色不善的問道:“你們姑娘呢?”
“回夫人,姑娘在裡間作畫呢?說要畫一幅院子裡的秋景,就連地麵都沒讓奴婢們掃呢。”
柴夫人深吸了口氣,麵色好看不少的邁步走進裡間,看到自家女兒正站在窗前,不時的用筆在畫紙上描幾下。
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捧著雲木奉上的茶湯,柴夫人看著柴錚錚道:“錚兒,這落葉枯花蕭蕭下的時節,有什麼好畫的?”
柴錚錚側頭朝著自家母親甜美一笑,回頭繼續望著院子中的牆瓦和遠處的天空道:“母親,您這就錯了!詩豪可是說過‘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女兒覺著,這秋日的確勝過春朝!”
柴夫人自顧自的吹了吹茶湯說道:“立冬都過了,還秋日呢?哼!人家要是不回京,我看你還勝不勝春朝。”
柴錚錚動作一滯,抿了抿嘴唇後繼續笑著在畫紙上添了幾筆。
“今日早上我去城北道宮祈福的時候,碰到宣門侯夫人了。”
柴錚錚聽著母親的話點著頭。
“一起用齋飯的時候,聽宣門侯夫人說,有人家正在打聽壽山伯家。”
“母親,這位侯夫人怎麼知道的?”
“因為她妯娌就是出身壽山伯黃家啊。”柴夫人說道。
停下畫筆的柴錚錚哦了一聲。
“聽說還是受廉國公老夫人所托呢!”
“母親,是盧家要給家中兒女說親事?”柴錚錚笑著看過來。
柴夫人眼神深處有些笑意,但依舊板著臉搖頭:“說是因為徐侯夫人請托的。黃家不是有個小女兒麼,叫.”
柴錚錚整個人一滯:“萌姐兒。”
“對!”
“徐家哥兒和盧家小公爺是義兄弟,自,自然是能請托的。”
“夫人,您就彆逗咱家姑娘了!”
站在柴夫人身後的嬤嬤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