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笑道:“您誤會我的來意了,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演奏,而是為了試琴的。您也猜出來了,我是新來的,不熟悉奧爾馬克俱樂部裡的樂器,我怕會把演奏的事情搞砸,所以才特意在下午人不多的時候來試音。”
“啊!原來如此。”
警衛恍然大悟道:“您對於工作還真是上心。那快請進吧,我陪著您試音,隻要你不亂碰其他東西就行。”
語罷,警衛便給亞瑟讓出了道路,亞瑟看了一旁衝他擠眉弄眼的埃爾德,隻是脫下外套將衣服扔到了他的手裡。
亞瑟揪了揪襯衫衣領:“埃爾德,跟我進去。”
警衛疑惑的問道:“黑斯廷斯先生,旁邊這位是?”
這回,還不等亞瑟開口,埃爾德便搶答道:“鄙人是黑斯廷斯先生的鋼琴助理,您可能不知道,黑斯廷斯先生要不了多久就會升任樂團指揮,到時候就由我頂他鋼琴手的位置。”
警衛望見他這副臭屁的模樣,原本想說點什麼,但他瞧了眼旁邊的亞瑟,到了嘴邊的臟話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他開口道:“這位先生,這一次就算了,但如果下次您再過來,請您正裝出席。”
語罷,警衛便滿臉堆笑的引領著亞瑟走進了前廳,埃爾德瞪大了眼睛盯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罵道:“唉!他媽的,你一個看門的,牛氣什麼?”
亞瑟走進奧爾馬克俱樂部,來回掃視著屋內的陳設。
這裡的大廳比他預想的要寬敞不少,走進門首先引入眼簾的是幾座靠在牆邊的書架,書架邊擺放著幾座茶幾與沙發椅,而穿過紅木地板鋪陳的過道,又能幾張用於娛樂的牌桌,獨立茶室、寬闊餐廳與舞廳也都設置在這裡。
而在舞廳不遠處,是一座帶有各種雕飾裝飾的象牙白色旋轉樓梯,看這個情況,俱樂部的二樓應當還有許多不為外人知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時間太早,又或許是因為天氣不好。
此時的奧爾馬克俱樂部裡,人流量不算太大,寬敞的大廳裡,隻有幾個一看就知道是老賭鬼的紳士各抓一把撲克圍坐在帶有計分板的綠布牌桌旁玩著‘cribbage’。
當然,這也未必是他們不想體驗彆的玩法,隻不過大白天的,他們實在不能掏出一副意大利塔羅撲克玩tarohi,又或者是用法國撲克打piet。
賭鬼們自然喜歡體驗新遊戲,但是受限於《撲克法案》影響,不列顛嚴禁進口外國撲克。
雖然私底下,賭鬼們還是會偷著玩的,但是光天化日之下,還是得注意點影響。
畢竟當眾掏出一副規格不一樣的撲克其實嚴格來說就已經可以當成走私了。
大白天的,還是應該多打打不列顛的愛國撲克。
賭鬼裡正對著亞瑟的那位老紳士抬頭瞥了一眼有些麵生的亞瑟,甩出膀子丟出一張j,嘴裡嘟囔著:“我還以為是我的三明治外送來了呢。俱樂部就這點不好,就算中午人少,最起碼也得派個廚子守著呀。”
亞瑟聞言也沒有多說,他隻是微笑著衝對方點頭致意,然後在警衛的帶領下來到那架擺在舞廳中央的鋼琴處。
警衛禮貌的脫帽道:“請您在這裡稍等片刻,考珀夫人今天正好在這兒,我去將您與莫謝萊斯先生的情況彙報給他。”
語罷,警衛便行色匆匆的轉身上了二樓。
初次到來的埃爾德看起來有些緊張,他拿胳膊杵了杵亞瑟:“你真加入倫敦愛樂協會了?”
亞瑟脫下白手套,衝著手心哈了口氣,試圖柔化自己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掌:“會加入的。”
“啊?”埃爾德瞪大了眼睛:“那莫謝萊斯先生的事情?”
亞瑟扭頭看了眼身旁,示意他小點聲:“當然是我編的了。”
“你這麼乾,難道不怕穿幫嗎?”埃爾德來回張望著,他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該死!早知道你回家換了衣服,我也回去換一身了。我穿著這身,讓人家瞧見,還以為我是附近餐廳跑腿的呢。”
他的話音剛落,不遠處賭桌上的幾位賭客便向他招呼道:“唉!那邊那個!我們點的三明治呢?”
埃爾德聞言,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臉上:“亞瑟,亞瑟!瞧瞧,我說什麼來著?他媽的,這幫人還真把我當送餐的了。”
亞瑟見了,隻是輕鬆道:“往好處想,埃爾德。能來這裡的非富即貴,你去替他們跑跑腿,說不定這幫老紳士看中了你,最好把女兒嫁給你也說不定呢。既然你不擅長和姑娘們交往,為什麼不換個思路,從她們的老父親下手呢?”
“嗯?”埃爾德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這……好像說的有點道理啊!”
“喂!那邊那個小夥兒!你不是餐廳的夥計嗎?”
“沒有,我就是。”埃爾德迅捷的像是一陣風,他跑過去麻利的從兜裡掏出紙筆,挺直腰板、一本正經的開口道:“很抱歉通知幾位先生,三明治都賣完了,不知道幾位想不想吃點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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