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克聞言先是一愣,旋即頗有些感激的拍了拍亞瑟的肩膀:“老弟,這種功勞你都願意讓給事務所?”
“不然呢?”亞瑟悶頭抽著煙:“難道我一個不列顛人,還能憑借這個在法蘭西當上警務大臣嗎?維多克先生,乾完這一單對你來說應該足夠了吧?”
維多克喜不自勝的連連點頭:“老弟,我可是沾你的光了。咱們布雷奧克偵探事務所這下子肯定能一炮打響!”
divcass=”ntentadv”亞瑟摘下帽子扇著風:“人就交給你們了,我得趕緊找個診所包紮一下傷口。”
“沒問題,你放心去。”維多克末了還不忘加一句:“你的醫藥費歸事務所報銷。”
亞瑟見維多克如此踴躍,倒也沒有拒絕,而是施施然衝他揚了揚帽子告彆。
劫匪看到大仲馬與維多克衝他一擁而上,嚇得說話嘴唇都哆嗦:“叫人,叫人是不是?彆以為就你們有人,我的弟兄也在附近,我喊一嗓子到時候大夥兒誰都彆想活。”
維多克聽到這話不止不害怕,反倒冷哼一聲,一腳揣在他的胸口:“喊!我倒要看看你們團夥有多大規模!”
大仲馬看到維多克對劫匪拳打腳踢,連連勸說道:“維多克先生,差不多得了,您這都快趕上保安部的刑訊逼供了……”
亞瑟頂著巴黎街頭的細雨一路向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走了沒多遠,便看見一群疾馳而過的龍騎兵和跑步前進的國民自衛隊士兵,不消多說,他們肯定也是去追刺客的。
亞瑟也不想和他們多言語,因為他今晚的心情實在糟糕。
這種時候,他忽然又感覺在倫敦當警察其實也挺好的,最起碼那個時候他有明確的目標和紀律要求,用不著表露自身的政治立場,麵臨良心拷問時,也總能拿《內務條例》來騙騙自己。
現在,他才慢慢懂了塔列朗當初和他說的那些話的真實含義。
不能在血的麵前,在痛苦的場麵麵前,在顯而易見的證據麵前保持鎮靜,就成不了外科醫生。
不在激情麵前保持冷靜,就成不了堅強的人,不能在事件當中無動於衷,就成不了政治家和國務活動家。
他確實不是當政治家的料,他隻適合乾警察,做一個卑微社會公器的感覺其實挺好。
亞瑟一路冒著雨往回走,忽而抬頭望向漆黑的天空。
倫敦的天空陰雨朦朧,巴黎的天氣也沒有多好。
“是……是亞瑟·黑斯廷斯爵士嗎?”
馬車停在了亞瑟的身邊,窗簾中伸出了一隻拿著手帕的細嫩的手。
亞瑟轉頭看去,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她看起來有些緊張,也許還有些驚喜的味道。
“您是沒帶傘嗎?可以先拿手帕擦擦臉。雖然我聽說倫敦由於經常下雨,所以倫敦人一般是不喜歡打傘的。但是您這樣在街頭行走,回去以後會生病的。”
亞瑟盯著她的臉看得出神,直到看到德萊賽特小姐臉都紅了,這才回過神來摘下帽子致謝道:“感謝您的關心。”
他接過手帕,在臉上抹了一把,便又把那張用金線繡著名字的手帕遞還了回去。
德萊賽特小姐見到他這個樣子,又小心翼翼的問道:“您和您的仆人走散了嗎?萬幸您沒出事,今晚凱道賽公館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搭我的車,您住在哪兒,我可以順路捎您一程。”
亞瑟聽到這話,頗有些詫異的問道:“不,我當然不介意,但是您……您的丈夫難道不介意嗎?”
“丈夫?”德萊賽特小姐紅著臉回道:“爵士,我沒有丈夫,今天是我父親陪我來的。不過他在今晚爆炸發生後,被叫去開會了。所以,現在車上還是有空座。”
亞瑟聽到這話,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禮貌的問了一句:“我不太清楚巴黎的情況,不過您這樣的未嫁淑女,可以和我坐在一起嗎?”
德萊賽特小姐連連點頭道:“當然可以!我有男仆陪同著,又不是和您孤男寡女在一起的。巴黎的風氣沒有倫敦那麼保守的。”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感謝您的慷慨。”
德萊賽特小姐讓馬夫給亞瑟開了車門,亞瑟登上馬車,車輪再次轉動了起來。
亞瑟先是打量了一眼這處布置溫馨的車廂,坐在車廂裡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德萊賽特小姐嘮起了今晚的事件。
“您今晚沒有受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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