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正堂之內,一股濃墨鬆香就襲入了疏影的鼻尖。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帶著冷意的質問。
“你就是疏小娘?聽聞那日在七仙嶺上,隻你一人鬨出了不少的事情。”
隻你一人鬨出了不少事?
聽到此話,疏影心中一嗤。
這是要把所有罪責都歸咎到自己一人身上了?
“父親。”
疏影還未開口,一道身影就擋在了她的跟前,一股鬆竹的冷香傳入她的鼻尖。
疏影甚至都不用抬頭,就知道此人便是容衡陽。
“怎麼?我道兩句就心疼了?我倒是想要瞧瞧,究竟此人生的是什麼模樣,竟然讓你如此荒唐!”
‘啪’的一聲,是碗筷摔落在地的聲音。
“抬起頭來!”
厲嗬聲一出,容衡陽將疏影擋得更為嚴實了。
疏影微歎了一口氣,輕輕的扯了一下容衡陽的衣袖,“公子,我可以的。”
話落,疏影便從容衡陽的身後緩步踏出。
她微抬起麵容的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寂靜了下來。
“你……”容嶽慌亂的站起身來,快步的行至到了疏影的跟前,滿目震驚的盯著她這張臉。
堂內眾人見此,心中都升起了些許的詭異。
就在此時,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容齊氏道了一句。
“長得一張好容貌就是不同,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大哥此番模樣呢。”
這話一出,疏影明顯瞧見容秦氏看向自己的神色中帶上了幾分厭惡。
這個二夫人果真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厭煩,張口閉口便是挑撥離間。
“住嘴!”容老夫人嗬斥了一句,容齊氏悻悻的將嘴給閉緊了。
容嶽沒有理會容齊氏的話,而是死死的盯著疏影道了一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詩,長風推渡遠……”
暗香雪裡藏。
疏影瞳孔猛的一顫,下意識的在心中回了這麼一句。
這是當年家中出事之前,爹把自己藏起來之時告訴她的。
爹說他的摯友會來尋他,若是瞧見人便同他道出這句詩,那人定會知曉的。
可惜自己最後沒有尋到那人……
思及於此,疏影望向容嶽的眸色中都帶著幾分重意。
難不成爹當年所言之人就是榮國公嗎?
疏影不敢賭,當年孟氏血案無一人生還,娘日日耳提麵命叫她不要信任何人,不準說起她姓孟。
若是當年爹娘去時,榮國公尋上她道出這句詩,她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
可如今……不能了,她賭不起。
“不曾的,國公爺。”疏影撐起麵上的笑意,淡聲開口。
一旁的容衡陽明顯瞧見,在疏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父親眼中的失落。
父親到底在試探些什麼?
“是嗎?”容嶽聽到此話之後眸色驟冷,但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尖銳,隻道了一句,“回去吧。”
疏影原本提著的心瞬間隨著此話消散。
她抬眸和容衡陽對視了一眼,朝著眾人就屈身一拜,“疏影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