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秦蘅望向坐在高座上的容嶽,“不論身世與否,她都是衡陽的妻妾,更是老夫人的救命恩人,你疑心深重我不怪你,可你不該因三兩句話就對她妄下定論。
身為宅門女子,心中若無半分謀算聰慧,又怎能活的下來呢?況且衡陽不傻,若疏影當真有什麼問題,她如今就不會留在榮國公府內了。”
話落,秦蘅轉身就朝外而去,半分都不給容嶽作答的機會。
霎時間,屋內一片寂靜,唯餘容嶽望著秦蘅離去的方向發愣。
“國公爺,可要屬下派人監視疏小娘?”一個人影悄聲無息的出現在容嶽的身後。
容嶽回過神來,“不必,秦蘅說的對,那小娘若當真有問題,衡陽必是第一個察覺的。
你派人去盯著二房吧,若今日這些言論有半分往外傳的意向,那二房那些人……就不必再踏出榮國公府一步了。”
“是。”
……
紫竹齋內。
疏影兩人剛回到院子,她正想去洗漱歇息之時,容衡陽突然一把拉住了她。
“嗯?怎麼了公子?”
“近日許久未曾教你下棋了,今夜不如手談一把?”容衡陽勾著唇角。
“好。”疏影頷首。
兩人轉移陣形,朝著書房便走去了。
他們臥榻而坐,中間擺放著一個檀木而製的棋盤。
疏影執起黑子就在盤中落下,“公子,我棋藝雖然不佳,但卻覺得先行一步,贏的幾率總是比旁人大的。”
“那得看你怎麼行了。”容衡陽淡笑一聲,就堵住了她的去路,“人生如棋,一步三算,你落一子之時,就要想著後頭三子如何走了。”
“那就如同公子今日這般嗎?我鬥膽一想,公子今日恐怕不隻是為了幫我報仇吧?”
“哦?說說看。”容衡陽輕笑揚唇,抬手就給疏影斟了杯茶。
疏影把玩這手中的棋子,將它落在了容衡陽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猜,公子已經知道了我準備在江老回京的那一日,利用那些小娘的屍首給榆陽縣主一份大禮吧?所以公子今夜所做,不過都是為了幫我在陛下的心中種下一顆不滿的種子。
等到時候事態突發,兩件事情同起,江老和天下儒生學子必然會群起而攻之,如此強壓之下,就算太後有意要保榆陽縣主,恐怕陛下都不會讓她安生了,對麼?”
疏影三言兩語就將今夜之事給摸了個透徹。
容衡陽挑了挑眉,“果真是瞞不過你,我本就沒想讓她活,如今不過是給你添了把火罷了。”
“那公子,我想殺榆陽縣主你都幫我的話,那今後你將我的心養大了,我若想殺更厲害之人呢?”
疏影低垂著眼眸,將自己的棋子從他的手下溜了出來,直接食了五子。
“比如呢?”容衡陽看著被吃掉的棋子,垂下的眼簾裡蕩起了幾分寵溺。
疏影眨了眨眼,“比如,公子賭不起的人。”
“賭不起。”
聽到這話,容衡陽驟然笑出了聲。
他道:“我從來都不會拿你去賭,若你想做的,隻要是正確之事,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
話畢,白子落,黑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