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叁此話宛若一語驚醒夢中人。
秦壹等人瞪大了眉眼,眼中都帶著幾分凝重。
若真如秦叁所言這般,那今日可有好戲瞧了。
從前對不起孟氏的諸多人,恐怕自今夜起便要夜夜難眠了吧。
……
瑤華閣。
疏影同容衡陽一踏入此地,就瞧見了滿園的垂絲海棠。
比起當初棠香閣的那小院,這滿園的海棠樹怕是數都數不儘。
“花如剪彩層層見,枝似輕絲嫋嫋垂,這兒的垂絲海棠養得真是好。”疏影惋歎了一聲。
容衡陽聽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掌間,“你可知這瑤華閣,當初是誰的住所?”
“是誰?”疏影一愣,回首看向容衡陽。
她知曉容衡陽會這般問自己,必然不是無故所言的,怕是與自己有關。
“孟晚橋。”
孟晚橋……
“是姑母。”疏影掐緊了掌心。
“對。”容衡陽頷首,慢慢將疏影掐緊的手掌掰開,揉按著她掌中的紅印。
隨後又道:“要知道在我姑母前,你的姑母孟晚橋才是先帝爺為北塢帝定下的元妻,他們兩人青梅竹馬一塊長大。
北塢帝登基後,孟家未出事前,這個瑤華閣便是北塢帝斥巨資為你姑母建造的宮殿,此處的花卉四季不敗,寢殿內的階石皆由暖玉打造,如此耗心耗力,在外人的眼中北塢帝對你姑母是用情極深。”
“用情極深?”疏影聽到這四字直接低笑出了聲。
她道:“倘若當真用情極深,又怎會傳出這般傳言?他倒是成了人人口中的情聖,而我姑母呢?恐怕在他人口中已然成了紅顏禍水吧。”
明明是北塢帝自己一意孤行所做之事,反而到頭來的惡名卻全由姑母擔了。
真是可笑。
“沒錯。”
容衡陽唇瓣溢出幾分輕蔑,帶著疏影就入了瑤華閣的席麵。
他們剛一落座,容衡陽就向她介紹起了眼前的局麵。
“自古以來,文臣武將皆不相融,朝堂上多數分為這兩派,可在北塢卻還有另外一個派係。”
“何為?”疏影抬著疑惑的眼眸望著他。
容衡陽心頭一軟,“還有一個,便是曆朝曆代都逃不掉的——世族。”
“世族……是白家?”
疏影朝著白家的方位看去,隻見白芷瑤與白祉風正在和他們身前的一對中年夫婦說些什麼。
那對夫婦中的婦人正是疏影見過的白安氏,那白安氏身側的,怕不是就是當今的中書令——白硯遂了。
容衡陽頷首,“孟太師去後,祖父便成了文臣之首,到父親這一代朝中文臣皆是向榮國公府看齊的。
而白芷瑤的父親雖為中書令,可終究白家在朝堂的根基不久,比之榮國公府還差了些許,所以白家便籠絡世族,自成一派。”
“那這麼說武將之首便是護國公府了?”疏影接著道。
“對,不過對於武將之家來說,爵位高低算不得什麼,兵權才是最重要的,兵權在手便無人敢欺,若兵權不在,那便是任誰都可以踩上一腳。”
這就是武將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