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塢帝低笑一聲,坐在龍椅上就輕敲著椅把,“你覺得,方才護國公說要上繳兵權一事,可乃真心?”
兵權二字一出,和公公渾身瞬間一凝。
在帝王身邊最忌諱什麼?最忌諱的便是插手朝政,便是多說一言都有將死的風險。
他在北塢帝身邊待了幾十年,最了解眼前之人了。
有的時候他問,並不是想聽你的見解,而是想要你將他心中所思給道出來罷了。
思及於此,和公公抿了抿唇道:“老奴愚鈍,隻能瞧出些淺顯的,護國公敢在眾朝臣跟前說出來,應當就是真心的吧?
況且陛下乃是天子,又有誰敢冒著殺頭之名欺瞞陛下呢?護國公再厲害,那也是陛下的臣子,陛下一言就可以斷他們的生死的。”
“你就隻剩這張嘴了。”北塢帝譏嘲的看了一眼和公公,但是話語中卻沒有半分責怪。
“護國公府從前就與孟氏密不可分,如今想教出兵權護下孟氏最後一絲血脈,恐怕也不假。”
“那陛下可要趁機收回兵權?”和公公試探的問道。
北塢帝敲擊這椅把的手一停,“不,現在不能收,他們剛班師回朝朕就收回兵權,軍中將士與天下百姓會如何看待於朕?更何況如今有了疏影這個人。就算兵權暫不收回,那也無礙了。”
“有了疏影這個人?”和公公佯裝出一副迷惘的樣子看著北塢帝。
北塢帝瞧見他這副‘蠢樣’,揚唇就笑出了聲,“當年孟遠東在的時候,那可是桃李滿天下,摯友遍三國啊,如今的護國公府、榮國公府、江老,甚至朝中官員還有當年為孟氏求情而外放的那些人,哪一個沒有承過孟氏的情?
雖說如今孟氏聲名儘毀,可有些人心中還是惦念得很啊,所以隻要穩住這個小丫頭,朕就不信這些人不低頭,他們欠孟遠東的總得找個人還不是?”
“陛下英明!”和公公眼眸一亮,對著北塢帝便屈身一拜。
北塢帝頷了頷首,“擬旨吧。”
“是。”
……
前殿。
回過神來的秦蘅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唇瓣,那雙眼眸中染上了幾分讓人瞧不清的雜意。
怎麼會?
疏影怎麼會是那人的孩子……
當年因為自己的私欲沒有讓容嶽前往太師府,這才錯過了救孟挽阡和孟婉瑩的機會。
這些年她心愧不已,可無從補償,如此才日日夜夜隨著容老夫人求神拜佛,以求孟氏亡魂安寧。
秦蘅突然有些害怕,害怕疏影會怨懟自己。
“阿影怎麼還沒有出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了吧?”
另一邊的秦霜降用力的掐住自家二哥的手臂。
秦貳痛呼了一聲,張口想說些什麼,可是又想到如今疏影的處境,隻能忍痛讓秦霜降掐著了。
“三哥,你說句話啊!”秦霜降著急地朝秦叁看去。
秦叁斂了斂眼瞼,“無需擔憂,馬上便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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