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臣不是這個意思!”戶部侍郎被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隻能跪在殿內顫抖著身軀。
他的家眷見此,也紛紛跪了出來,揚聲便是求北塢帝饒他們一命。
疏影見此,唇瓣揚起了幾分嘲弄的笑意。
果然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一蠢蠢一家啊。
北塢帝什麼話都還沒有說呢,他們就求著北塢帝饒命。
這不就是打從心底將北塢帝當做一個暴君看待嗎?
對一個如此在意聲明的北塢帝來說,這些人呐……活不長了。
“原來朕在戶部侍郎心中是這個形象啊?”北塢帝含笑望著他。
戶部侍郎瞪紅著雙眼,那雙眉眼中好似因為恐懼都會留下血淚來一般。
他咬著牙不敢出聲,生怕自己多說一句便又多錯一句。
“罷了,朕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之人,戶部侍郎也是為朕著想,今日嚇到了吧,先回去好生歇息歇息吧。”北塢帝揚著和藹的笑。
戶部侍郎見此,雙眸瞬間亮了起來。
他片刻也不敢耽擱,領著家眷俯身便拜了下去,“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嗯,下去吧。”北塢帝擺了擺手。
“是!”戶部侍郎得到北塢帝的應允,打顫著雙股就帶著家眷走了。
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北塢帝朝著和公公就瞥了一眼。
和公公垂下眼眸,抬手就將手裡的浮沉輕甩了一下。
疏影注意到和公公拂塵一甩,他身邊的小太監立馬就退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疏影的心驟然一沉。
那戶部侍郎恐怕過不了今夜了,他的夫人今日還帶了一個那麼小的孩子……
思及於此,疏影閉上了雙眸,攥緊了自己的衣角。
“好了,江老現在能說說看該如何責罰了。”北塢帝轉動著手中的杯盞。
江老直起背脊,“容複殊之錯處以極刑,榆陽縣主之錯更甚,死後屍骨應當不入皇陵與宗室祠堂,族譜也該劃去此名。”
!!
江老這話說完,彆說是底下的百官了,便是連北塢帝都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從古自今,宗族便是立世的根本,也是一生所歸之地。
因此上至帝王下至百姓,無一不是將宗族視為根基的。
貧農之所以是貧農,便是因為身後沒有族親相幫。
若有族親,便是再貧也是個立身的布衣。
而榆陽縣主若真從族譜上劃去姓名,葬不了族地的話,恐怕死後也是一個孤魂野鬼啊。
百官們想到此,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要是他們死後不能入族地,而成為孤魂野鬼的話,這簡直比要了他們的命還痛苦。
“江老,這責罰未免是不是太過了?”白硯遂出聲道。
“過?那她殺了那麼多人難道就不過嗎?那些為妾者,冤死後不能入夫家地,更不能入娘家墳!那她們就不覺得委屈嗎?!
中書令,您怕是太久沒有見過人間疾苦了吧?如今一心隻惦記著聖賢書,難不成忘記了一國之根本嗎!”
江老直接衝著白硯遂翻了個白眼。
白硯遂氣的胸口不斷起伏著。
北塢帝見此,指尖微微抽動了一下,轉頭就看向容嶽道:“榮國公,你覺得江老這個責罰如何?”
容嶽攥緊了雙拳,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回憶起了容二爺祈求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