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深深歎了一口氣，就在兩人對麵坐了下來。
他道：“陳老爺是個十足的大善人，我們巴蜀的大部分商販，基本經他扶持而起，若是沒有陳老爺的話，我們這些人恐怕還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
“這話是何意？”疏影不解的問道。
掌櫃的不知想起了什麼，眼前蕩起了一陣的懷念。
“兩位貴客有所不知，當年我們巴蜀並沒有如今這麼富裕，再加上各地商賈的掣肘，我們巴蜀的百姓一度活不下去，還好有陳老爺在。
他帶領陳氏族人，以一族之力對抗周遭外府所有的商賈，他創辦錢莊，以預支借利的名義將錢借給我們這些貧苦的百姓，讓我們憑借一己之力做些小買賣，養活一整個家。
等我們有餘錢之後，再將這些賺來的錢還給錢莊便可，有了我們巴蜀百姓帶頭，周遭外府的百姓紛紛開始效仿，許多都跑來巴蜀錢莊借錢。
那兩年，不管是陳氏或者是百姓甚至是巴蜀府衙都賺的盆滿缽滿，在此等壓力之下，外府的商賈不得不低頭了，他們將陳老爺奉為商會首領，我們巴蜀的生活源愈發的好了。”
掌櫃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一雙眼眸都忍不住通紅了起來。
看著他這副神情，容衡陽和疏影便知這其中還有其他的引擎存在。
容衡陽緩聲問道：“那為何陳氏一族最後會被斬首呢？”
“是因為那些狗官和貪官！”掌櫃一拳打在了桌麵上，忍不住怒吼出聲，“是他們給陳老爺和陳氏一族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前幾年巴蜀大旱之時，是陳老爺不遺餘力的幫我們！甚至為了救濟我們這些災民不惜掏空了大半的家產！
可最後天災躲過了，卻躲不過人禍！官府在疫病結束之後，就揚言說陳老爺坑百姓的血汗錢！害得一城的百姓死傷無數！都是那些狗官害的！”
“那你們沒有出來為他辯解嗎？我記得當年這件事情出來的時候，朝廷還派了巡查禦史而來，禦史台在查貪官一事上向來鐵麵無私，如果你們這些百姓聯合起來當街攔截伸冤的話，禦史台絕對不可能做事不理的。”容衡陽沉聲說道。
容衡陽這話一出掌櫃的直接坐不住了。
掌櫃的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嘶吼著說道：“你們懂什麼？難道我們沒有做過嗎？可你們知不知道！當年有多少人想要為陳老爺申冤？可那些人不是死的死，就是傷的傷！
還有些人都快要跑到禦史的馬車前了，可就差那麼一步！直接被人撞死在了長街之上！我們有什麼辦法？我們什麼辦法都試過了！
甚至有人夜裡想要偷偷跑出城進京告禦狀，可第二日的時候，百姓們就在城中見到了那人的屍體！那段時間！我們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終日，一個個都害怕的不敢出城，不敢離家！你說你要我們怎麼辦？我們能怎麼辦啊！”
掌櫃的說完這些話直接蹲在地上嗚咽的哭了出來。
看著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都在那裡嚎啕大哭的模樣，容衡陽和疏影的心中也略微苦澀了起來。
他們有想過陳家蒙冤受苦，可沒想到這其中還牽扯了如此多的百姓。
想到這，容衡陽走上前就把掌櫃扶起來。
他道：“你能和我說說當年官府為何要那般對陳家嗎？”
“為何？”掌櫃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就在疫病好了沒幾日後，家就被人陷害入獄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