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金屏風之後,路清清已將衣裙換好,她凝神屏息,仔細側耳聽著屏風外麵的動靜。
李玄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於是,她佯裝還在整理衣裙上的飄帶,實則腦海中已經開始細細判斷,接下來她該如何表演。
腳步聲忽然停住。
李玄盛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到屏風後麵親自幫路清清更換衣裙,而是停在那封血書的前方,眼神直直盯著地上被折的方方正正的宣紙。
宣紙潔白微微泛黃,卻在紙張背後透出豔紅的痕跡,格外引人注目。
李玄盛正欲俯身將這方折好的紙張拿起,卻被路清清搶了先。
她一手攏著衣裙,一手飛快地將地上的紙張撿起,還欲蓋彌彰地說道:
“哎呀,是臣妾不小心掉了東西,怎能勞動皇上您親自為臣妾撿起!”
路清清迅速將地上的紙張牢牢握在手心,便要藏入寬大衣袖的內袋中。
李玄盛俯視著麵前美人慌張的神情,一絲懷疑閃過心頭。
他越看著紙張的模樣,越覺得滲透紙張背後的紅色像是寫著字。路清清如此緊張地想要藏住,難道是有內情?
李玄盛從容不迫張開手掌,一隻骨節分明的有力大手,擺在路清清麵前。
“拿過來,給朕瞧瞧。”
路清清嘴上說著不要,連連搖頭,一雙多情的眸子透著無辜,她將雙手背到身後做出一副躲藏的樣子。
“皇上,這,這紙中是臣妾亂畫的花鳥,畫的太醜了,您,您還是彆看了。”
路清清的話磕磕巴巴,一聽就是現場編出來的。可她越要隱藏,李玄盛的好奇心就越重。
他不由分說地與眼前的美人貼得極近,大手向她的後背環去,輕而易舉地便從路清清手中拿到了紙張。
“哎呀!皇上彆看,彆看!”
路清清假模假式地用言語阻攔,但手上一點兒攔住的意思都沒有,任憑李玄盛將這紙張打開。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封血書!
血書上所寫,是淑妃強迫徐官女子父親為趙家走私護鏢,以及脅迫徐月兒入宮對她百般折磨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李玄盛的臉色愈發陰沉,眉毛皺成一個川字,嚴厲的問道:
“清清,這種東西是誰給你的?”
路清清故意低著頭,嘴中嚅囁,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小聲說道:
“這,這是徐官女子給臣妾的。”
“她說臣妾備受皇上寵愛,與皇上見麵的機會多,所以想白天臣妾將這血書呈與皇上。”
李玄盛沉思片刻之後果斷質疑:
“所以,你這是故意讓朕看到的?”
眼瞧著事情要敗露,路清清得趕緊想個辦法將話圓上,若是說她主動讓李玄盛看到未免有過於刻意,有提前謀劃之嫌。
“不是,不是的。”路清清趕忙搖頭解釋。
“徐官女子所寫臣妾未能分辨真假,所以臣妾不敢貿然呈給皇上。”
“這封血書掉出,隻是個意外。”
李玄盛看著路清清這副低頭認錯的小模樣,心中泛起憐愛之情。
看來是自己話語過於嚴厲,又將她嚇到了。於是,他趕緊和緩語氣,安慰她道:
“清清,朕沒有責問你的意思。”
“你在宮中與人為善,所以徐官女子才能信任你,將這血書交於你。你放心,這件事情朕會查明。”
路清清在心中鬆了口氣。
幸虧自己在宮中樹立了善良純潔的人設,才能順利的將這個謊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