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聽後,心中一陣驚愕。
她知道自己這次必需幫賢妃了結一個倒黴蛋,但她本以為那人會是哪個惹到了賢妃的美人或者貴人,頂多就是個貴嬪,卻沒想到賢妃卻直指莊妃。
莊妃周順儀家世沒落,其父其兄皆戰死沙場,但她也算得上是忠臣良將之後,因此受皇上憐惜得封莊妃。
雖然莊妃並不得寵,但是同在妃位,想要往她身上潑臟水恐怕也不簡單。
淑妃想要拒絕,隻是無奈芙蓉已經出口答應,自己又急於脫罪,隻好默認了這個結果。
回到鹹福宮後,淑妃立刻屏退了殿中眾位宮人,隻留芙蓉商議。
她撇著嘴,滿臉不悅。
“剛才在賢妃宮裡,你答應得這麼快做什麼!她可是要我們栽贓莊妃!”
芙蓉一邊搖著團扇為淑妃扇涼,一邊細聲安慰。
“娘娘莫急,眼下的局麵,無論賢妃說是誰,就算她敢說皇後,我們都得硬著頭皮答應。”
“證據在賢妃的手中,她隨時可能揭發咱們,剛剛奴婢立刻答應,也是為了您的安危著想。”
淑妃明白,芙蓉說得有道理。
把柄在賢妃手中,她現在自然不敢像以前那般趾高氣揚,隻能順著賢妃的心意。
隻是她不明白,賢妃為什麼要對莊妃這樣做。
明明她們二人都出身武將之家,性格氣質又十分相仿,也不見她們二人有什麼矛盾,今日之前,她還以為賢妃與莊妃二人的關係情同姐妹。
淑妃將心中的疑惑說與芙蓉。
芙蓉一臉憐愛地望著淑妃,噗嗤一笑。
“娘娘性子活潑明豔,自小又沒有姐妹,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處處模仿的煩惱。”
“誰都希望能做皇上心中獨一無二的女人,哪能容忍身邊有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競爭對手呢?”
淑妃聽完,滿懷愁緒地靠在貴妃榻上,嘟著小嘴,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宮中複雜的人際關係她實在不懂,她隻明白皇上寵愛誰,誰就能擁有最貴重的首飾與最華麗的衣裙。
人心的彎彎繞繞,她不想懂,也不願懂。
當然,淑妃可以繼續鬱悶低落,這是她獨有的權利,心情不好,她便可以大發脾氣或者日日消沉。
身居妃位,又坐擁萬貫家財,即使沒有皇上的寵愛,她也能在宮中順風順水地過一輩子。
可是,芙蓉不行。
自家娘娘可以無心籌謀,但她必需支棱起來。
她決心用自己的力量,為從小一起長大的趙家姑娘在後宮撐起一片天。
芙蓉眼神一暗,心中已有打算。
莊妃前些日子身子不好,耐不住盛夏暑熱,傷風肺熱,咳了好幾日。
於是,芙蓉便托內務府的關係調來莊妃的醫案細細查看。
“莊妃脈息弦數而浮。”
“鬱結肺熱,風火上攻,時有發熱,兩耳紅赤,煩躁脅脹,夜不得寐。”
“需疏肺清熱,用當歸四錢、防風二錢、陳皮三錢、赤芍三錢、甘菊一錢、薄荷一錢、銀花二錢,藥引用生荷葉二錢。”
芙蓉一邊翻看著醫案,嘴角一邊勾起胸有成竹的笑意。
紅景天與酒同飲極易引發病酒反應,然而,此物卻有治療肺氣虛浮,清肺止咳之效,恰好正對莊妃之症。
眼下,栽贓一事最關鍵的就是買通為莊妃看診的太醫,修改醫案!
太醫院開的方子,都是各宮奴婢抓了藥在自己宮中熬製,莊妃借此向太醫院多要些紅景天也能說的通。
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紅景天汁液偷偷放在莊妃宮裡,便可坐實了她的罪名!
芙蓉隨即將栽贓的計劃說與淑妃。
淑妃抬眸,疲憊的眼神中雖多了些許光亮,但遠不及往日那般靈動活潑。
她喃喃道,“芙蓉,我累了,按你說的計劃去做便是。”
雖然是她授意對宮裝動了手腳,讓路清清的臉上出了幾天紅疹,但事態的發展卻遠遠超出她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