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的夜晚,天漸漸涼了起來。
李玄盛這幾日在亭中親昵的熱情漸退,加之朝政又開始繁忙,秋收之後征稅是舉國大事,所以他找路清清的頻率低了些。
路清清正好一個人樂得自在。
她每天在藕榭庭的庭院裡慢跑、拉伸、瑜伽,如果不是宮人們攔著,她還想將池塘中的殘荷連根拔起,給自己打造一個泳池。
然而,路清清這頭悠閒度日,那頭的路盼盼可等不及了。
皇上這幾天總是不來,她現在連見皇上一麵的機會都沒有,更彆說爬上龍床了。
她心中焦急。
畢竟行宮這裡待不久,再住上幾天,又得乘馬車出發。到那時候,就更沒有機會見到李玄盛了。
路盼盼不是沒想過求姐姐幫自己牽線搭橋,可自打那日她離家出走之後,路清清隻確保她吃穿不愁,多餘的事情一概不管。
她天天在藕榭亭中待著,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竄。
路盼盼叉著手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嘴中嘟嘟囔囔。
“哼,還是我的親姐姐呢,連這點小忙都不幫我!”
“不就是怕我分了她的寵愛嗎?”
她嘴裡說著,心裡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她想起那日賢妃同她說的話。
若是她想做嬪妃,賢妃能助一臂之力。
想到這裡,路盼盼再也不想按耐自己急切的心情,當即出發去賢妃住處。
她對路清清推說想再行宮裡逛逛,沒告訴自己的真實意圖,獨自一人出了藕榭庭。
此次出行,皇後不在,賢妃的位分最高。她的住所德乙宮,離藕榭庭稍遠一些,但離李玄盛的明政殿很近。
路盼盼進了德乙宮,見到賢妃,衝著她撲通一聲跪下。
賢妃與玉竹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鄙夷,但很快就換回了寬和得體的姿態。
她見路盼盼下跪這般堅決,便知她前來是有求於自己。至於是什麼事兒,賢妃心中已猜出了大半。
賢妃和藹的說道,“盼盼姑娘,快快請起,你這是作何?”
路盼盼跪在地上非但沒有起來,反而咚咚咚給賢妃磕了三個響頭。
賢妃看了心裡對眼前這個跪著路盼盼更是貶低。
畢竟是鄉野人家出來的丫頭!
磕頭是低等奴才們才做的事兒,她倒也做得來?
路盼盼磕完抬起頭,腦門兒紅紅的一片,滿臉委屈的說道:
“賢妃娘娘,臣女想做皇上的嬪妃,可臣女的姐姐卻不願為我謀劃,所以隻能求到您這兒來了。”
賢妃見她一臉虔誠的模樣,心中暗喜。
路盼盼簡直是天賜良機!
她自己對付不了路清清,正好讓路盼盼替她糾纏!
親姐妹爭寵,還真是有趣。
賢妃起身從座椅上走下,一臉虛情假意的扶起路盼盼。
“你是明貴人的妹妹,也算是本宮自家姐妹,你的忙本宮肯定幫。”
“不過,若是日後本宮有為難之處……”
賢妃話說了半截,突然停頓。她笑盈盈地望著路盼盼,等待她的回應。
路盼盼明白賢妃的意思,她趕忙搶著回答: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個道理我懂的。”
“日後若是賢妃娘娘有需要,臣女自當竭儘全力協助。”
“好!”
賢妃十分,爽快答應。
她命玉竹將路盼盼帶下去好好打扮。
玉竹給路盼盼找了一身清新淡雅的天水碧織金雲紗宮裝,略略裝點幾隻珍珠發釵。
比起美貌,雖路盼盼比她姐姐遜色幾分,但經由賢妃這麼一打扮,倒也算得上個清麗美人。
賢妃望著打扮好的路盼盼,滿意的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