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盛起了個大早,還專門去禦花園打算邀約路清清,然而卻無功而返。
他回到禦書房,繼續批閱奏折。
可是他批著批著,越想越不對勁兒。方才清清的話,確實是在誇讚自己,可他怎麼越回味越覺得反倒是自己吃虧了?
他一走神,手中拿著的毛筆便不聽使喚,朱砂特製的墨汁一不小心滴在奏折冊子上,暈染出一個圓圈。
大臣的奏折被他弄臟了……
尷尬……
李玄盛趕緊喚何慶前來處理,他可不能在臣子麵前有失皇家風度。
何慶看著被弄臟的奏折,心中有些意外。
皇上向來筆力遒勁,揮灑自如,稱一句聖上書家也不為過。怎的今日倒把墨汁弄在了奏折上?
他心裡這樣想著,手上的活也沒停下。
何慶麻利地將一張乾淨的宣紙墊在被弄臟的冊頁上,在冊頁上麵滴了幾滴清水,奏折上的朱砂墨便滲透在了乾淨的宣紙上。
眼看就要處理好,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學勝,卻突然張口問道
“何慶,你說今日在禦花園,清清是怎麼個意思?”
聽到這裡,何慶心中咯噔一下。
在禦前伺候的重要法則之一,就是不要摻和皇上和嬪妃之間的感情。
小兩口之間有點矛盾,他若是勸和,不小心就會對李玄盛火上澆油。可他若是勸分,轉頭小兩口和好了,他反而變成了罪人。
於是,他隻好打個太極,試圖再將問題推回給李玄盛。
“今早在禦花園,老奴看著您與明貴人之間一如往常,並未有什麼不同。不知皇上所問是何事?”
李玄盛何等精明,他一聽何慶的話,便知道這個老狐狸又在往外推事兒。
若是往常,他一定會忍不住呲他幾句。但他現在求解心切,便將何慶當情感老師傅一樣,虛心谘詢。
“朕是覺得,清清誇讚朕重情重義,可她越是這麼說,朕反而越是不敢與她親昵,反倒壞了好事兒!”
說這話時,李玄盛一臉嚴肅,仿佛在探究什麼國家大事一般。
何慶望著他的表情,心中強忍笑意。
這也難怪皇上。
向來宮中的嬪妃一見了皇上,就如蝴蝶見了花朵一般,紛紛花枝招展地主動獻媚。皇上第一次在明貴人這裡遇冷,隻怕是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何慶在心中斟酌好用詞,委婉地說道
“皇上,恕老奴說句不該說的,您對趙氏娘娘確實情深義重。可是這在明貴人眼中看來,不就是您重視趙氏娘娘勝過於重視她嗎?”
“明貴人身在孕中本就容易多思,怕是對此事有些吃味。”
經何慶這麼一點撥,李玄盛恍然大悟。
原來這也是吃醋!
在遇見路清清之前,他見過的女人吃醋都如同趙容媛一般,對著他不是撒潑打滾,就是嬌嗔個不停,還連帶著幾句嫉妒彆人的酸話。
路清清這種雲淡風輕的吃醋方式,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有點意思!
李玄盛當下對何慶高看了幾眼,忍不住調侃。
“何慶,朕從前隻覺得你做事儘心儘力,沒想到你在這方麵還頗有研究哈!”
何慶尷尬地扶了扶帽簷,滿臉陪笑地趕緊解釋。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老奴這個身份都不好娶妻,哪裡稱得上是頗有研究,隻是平日不當值時,愛好看些話本小說。”
“嘿嘿,這些都是從書中看來的。”
說到這裡,李玄盛忽地想起來,平日清清也愛看些話本小說打發時間,他若是想與路清清主動示好,不如學一些小說裡的橋段。
“何慶,你平時愛看什麼小說?借給朕也瞧瞧!”
何慶老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