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抵達鄭渾府邸的時候,鄭渾還在睡覺。
不過一聽劉備前來拜訪,鄭渾便知劉備這是打入了城內,又聽有袁渙在側,當下也沒有戒備,起床之後,就邀請劉備進入了家中。
而鄭渾也是個明白人,聽了劉備來意,就直接表態,讓幫忙穩住局麵可以,但暫不準備出仕!
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你劉備親自來了,那我給你麵子幫忙,但出不出仕,還需要考察一段時間。
劉備也知道鄭渾之意,自是滿口答應,連連稱謝。
見得劉備如此禮遇,鄭渾便是暗自點頭,當下梳洗完畢就跟著劉備出府。
眾人才行出府來,便聽到了張飛等人已經回到了城內。
安排袁渙帶著鄭渾前去做事之後,劉備便朝著府內行來。
見得張飛,方才知曉城外發生之事,一聽紀靈不受俘虜,自儘而亡,劉備就一陣唏噓道:
“紀伏義一心為主,寧死不降,真義士也!”
彆看老劉在紀靈手上吃過虧,實則他也有點想勸降紀靈收歸己用。
畢竟,紀靈也是一個將才,武藝自比不上關羽張飛,但其頗有用兵之能,如果能收降,那他麾下大將便能再添一員。
現在聽其兵敗直接求死,心中更是暗道可惜。
而秦瑱見狀,則是搖了搖頭道:
“紀靈此人不識大義,隻知小節,乃愚忠之人。”
“不過念其也算為主儘忠,可厚葬之!”
他自然知道劉備在唏噓什麼,可這個時候即便你再可惜也不能明說。
因為橋蕤就在麵前,紀靈再好,也是一個死人,橋蕤卻是活生生的站在他們麵前。
這個時候誇讚紀靈忠義,那就是在打橋蕤的臉!
劉備注意不到,他卻要顧及橋蕤的感受。
而他這話一出,劉備也反應了過來,點頭道:
“軍師之言有理,此人雖然忠勇,卻儘忠於反賊,可歎卻不可敬!”
“隻可厚葬,不得宣揚其名!”
說著,他就對橋蕤和陳到一笑道:
“此次虧得樂賓、叔至奮戰,斬殺敵將,當計一功!”
二人並不知道劉備的心理轉變,聽得誇獎,自是連道不敢。
張飛在旁見狀,便即笑道:
“虧得軍師還讓俺前去接應,實際俺才出城不久,便遇到了橋將軍與叔至,那想那孫策壓根就未前來!”
要說張飛也是個勞碌命,自從秦瑱來後,關羽算是正式開始獨立領軍,張飛則是每有大事必然出戰。
這一夜之間,已經奔波三次,先斬了陳蘭,又與徐盛破了城池,兩戰已是頗為疲憊。
結果又聽秦瑱之言,讓他卻接應城外的橋蕤與陳到二人。
張飛雖然疲憊,卻也隻得再度領兵前去。
可一去了就發現橋蕤和陳到已經結束戰鬥,預料中的孫策也沒有跟來。
難得秦瑱判斷失誤,故而他現在笑容中,頗有打趣之意。
可他一說完,便見秦瑱搖頭道:
“翼德切莫發笑,現在的局勢,孫策不來追擊,對我軍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
眾人聽其言語,不由都是一愣,張飛更是奇怪道:
“軍師此言何意?難道要叫他追擊,與我軍交戰才好?”
“這是自然,孫策若是主動與我交戰,那反倒是好事!”
秦瑱將羽扇一背,一臉平靜的踱步分析道:
“眼下我軍已經奪了壽春,呂布、孫策兩家已無大用。”
“呂布有勇無謀,不足為慮。”
“可慮之人,唯有孫策,此人手下有周瑜等人設謀,兵力與我軍相當,此次遭了我軍算計,他安能不怒?”
“我本以為依照孫策脾氣,恐會直接與我軍發難。”
“故而讓翼德前去接應,一則防止發難,二則威懾其心。”
“然則此人卻極為反常,並未發難,也未追擊!”
“甚至直到現在,也沒有派人前來質問,可見其恐怕不是發怒那麼簡單。”
“他們越沒有動靜,越是證明對方有大圖謀,眼下我軍還未穩定城內形勢,孫策便有圖謀,翼德說說,這算個什麼好事?”
聽得秦瑱此言,眾將臉上喜色均是一斂。
劉備則是露出了一臉凝重之色道:
“那軍師可否推斷敵軍有何謀劃?”
秦瑱聞之,微微搖了搖頭道:
“孫策軍不比呂布,能謀之事極多,在孫策出招之前,我軍很難探知敵軍之謀!”
雖說他們現在已經勝了一場,但他不得不承認,周瑜是他繼賈詡之後遇到的第二個強敵!
對陣陳宮,他可以遊刃有餘,可對付周瑜,卻要下大心思。
現在什麼情報都沒有,他也不能隨意猜測周瑜之謀。
而劉備見狀,神色越發凝重,這可是秦瑱第一次露出這副模樣,他不由憂心道:
“那我軍該當如何應對?”
秦瑱見之,思慮了一會兒,便伸出三根手指來道
“三件事,第一,養精蓄銳,趁著白天讓士卒好生休息,孫策現在無法強攻,他算計即便再快,也無法立即動手,我軍需要儘快恢複戰力!”
“第二,趁現在調令一隻兵馬帶上糧草於城外策應,不能叫孫策發現,方可以此軍為我軍後手!”
“第三,搜集情報,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軍要知道孫策的一舉一動!”
“這種時候,細節方能決定成敗,對方即便謀劃再周密,也一定會露出馬腳。”
從始至終,秦瑱都相信一件事,不管什麼時候,悄悄留上一手,都是正確的決定!
如果能發現周瑜的謀劃,那他們自然能應對,如果實在發現不了,並且被敵軍得手,那這支兵馬是可以救命的!
至於能不能探出周瑜之謀,其實並不重要,關鍵在於孫策軍的細節動作。
隻要確定對方沒有什麼能致命的舉動,那他們就可以先下手為強。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孫策有翻盤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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