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勝利總是讓人開心的,但開心也是伴隨著傷感與痛苦。
一同上戰場的戰友,可能身邊最好的那位,已經無法得知勝利的消息了,他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天亮之前,戰繼宗回來了。
他和他的軍隊無比的疲憊,畢銘讓他們先吃點炒米。
他們坐下來吃著炒米,但戰繼宗沒吃,他望著日頭徐徐升起,這是好天氣,來南疆這麼久,今日這日頭算是最好的。
但他的心情無比沉重,在沙漠裡他們一無所獲,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往裡走,隻能選擇歸程。
他看了宋昭靈很多次,宋昭靈把頭枕在沈萬紫的肩膀上,看得出她很疲憊,她身上有傷,她的人給她上了藥,不知道傷勢是否要緊。
好一會兒,他站起來走到宋昭靈的身邊,輕聲問道:“你的傷勢要緊嗎?”
宋昭靈伏在沈萬紫的肩膀上像是睡著了,沒應答,也沒任何表情的改變。
沈萬紫滿臉厭惡地對著他做口型,沉默得很大聲,“關你屁事,滾。”
看懂她的口型,戰繼宗氣不打一處來,自討個沒趣,氣呼呼地轉身回去坐著。
沈萬紫翻白眼,什麼東西?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過來關心昭靈的。
昭靈沒這麼廉價。
這一等,日落黃昏。
戰繼宗徹底坐不住了,他見宋昭靈站起來,急忙跑了過去,“我打算趁著天黑之前去草原。”
宋昭靈看向西沉的金烏,臉上又熱又冷,感覺特彆的不舒服。
“你要去的話不用跟我報備,我領的是玄甲軍,你不是玄甲軍,你是他們的將領。”宋昭靈下巴抬了抬,指向他的兵。
戰繼宗怔怔地看著她,他都沒說接下來的話,便被她堵住了。
是啊,她是玄甲軍的副指揮使了,是朝廷五品武將,她輕飄飄地說出來的一句話都充滿了分量。
他帶的人不多,他希望玄甲軍與他一同去。
他的人已經很累很累了,但玄甲軍在此休息了很長的時間,他覺得如果遇到西京軍隊或者遊牧部落,玄甲軍可以打。
他低聲說:“我想領著玄甲軍去,就算是我求你,昭靈,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是我們已經等了快兩日,易翡如堅持不住的,我知道你恨她,等找到她我們一同給你賠罪。”
宋昭靈瘦削麵容冷漠,“和私人恩怨無關,玄甲軍不能再往前走。”
戰繼宗握拳,“宋昭靈,我已經低聲下氣求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沈萬紫冷笑,“你低聲下氣了不起嗎?你這求人的態度可真誠懇,誠懇到我們想群毆你,讓玄甲軍陪你去草原,遇到西京軍隊或者那些部落,你打還是讓他們打?”
“你閉嘴!”戰繼宗對沈萬紫的憤怒已經到了頂點,終於忍不住出聲怒斥,“你什麼身份?敢這樣跟本將說話?”
沈萬紫下巴抬起,充滿了鄙夷,“笑話,跟你說話還要什麼身份?怎不掂量掂量你的身份?夠資格在我麵前放肆嗎?”
戰繼宗徹底怒了,“宋昭靈,你管好你的人,彆什麼狗都能在我麵前亂吠。”
是饅頭先跳起來的,拳頭掄起來有砂鍋那麼大,雙腳往前一踮起,人就撲在了戰繼宗的身上。
隨即,拳頭像雨點似地落在戰繼宗的頭上,臉上,身上……
棍兒反應稍稍慢了點兒,但是也僅僅是慢了點兒,雙腿掄得跟風車似地,過來就是大腳大腳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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