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拿起碗把剁椒魚頭底下的粉絲夾起來,放在碗裡,這些粉絲被辣子汁泡過,特彆的入味,她還給謝壬祈布菜,“嘗一點粉絲,這粉絲才是精中之華。”
然後往他的碗裡舀了一小勺紅辣椒伴青辣椒,再舀一勺子湯汁。
“嗯!”謝壬祈看著紅彤彤的辣椒水,神情無比認真,倒是不著急下筷子,“你懷疑是對的,確實駙馬的那些小妾都被她殘害死了,死得挺慘。”
宋華菱道:“我今日沒見她身邊有小妾,該不會都殺死了吧?還有小妾生的孩子也不見啊。”
“倒不是,識時務的還能留條命,生完之後主動把孩子送給她,然後再她身邊當個洗腳婢,倒是可以活命的,至於那些孩子……”
他下筷子了,夾了一著粉送入口中,咀嚼了一下馬上吞咽,眼圈陡然便紅了,猛地拿起茶杯飲起來,咳嗽著一邊說:“嗆著了,嗆著了。”
咳嗽著,他拿出了手絹捂住嘴,那手絹過於礙眼,宋華菱彆過了臉,沒眼看,這繡的什麼玩意?鳥不是鳥,蜜蜂不是蜜蜂,還繡得皺巴巴的。
他到底記得這手帕是誰送的嗎?
不行,這手帕一定要偷回來銷毀。
她嗦了一口粉絲,入口便是香辣順滑滋味,真是蝕骨銷魂啊,但是她注意力不在美食,而是看著他的手帕,不甚經意地問道:“王爺這手帕,瞧著繡工不怎麼樣,是府中繡娘繡的?”
謝壬祈咳得臉頰發紅,一個勁地喝水,終於把那股辣痛的味道從口腔裡消除了大半,才揚起手帕道:“這個?應該不是府中繡娘繡的吧?這手帕跟了本王許久,記得是一位初初學繡工的小姑娘繡的,這是本王第一次收到親手做的禮物,便舍不得丟棄,隻是有些遺憾,想不起那位小姑娘是誰了。”
他說得認真,眼底也充滿了遺憾,顯然是真忘記是誰送的。
宋華菱這才放心,這麼久都沒想起來,那麼就定然不會想起來的,她這些日子要勤練繡工,絕對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繡工如此粗糙。
“在這手帕之前,沒人給你送過親手做的禮物?”宋華菱問道,又給他布菜,分了一半魚頭給他,“吃。”
他倒了茶,把茶晾冷一些,才開始慢慢地吃著魚頭,他吃飯甚是優雅,和在戰場上判若兩人。
果然回京之後,大家都開始裝了。
“母妃從來不做繡品,如果我要用手帕手絹之類的,內府多的是,高嬤嬤隨便去給我拿幾條便是。”謝壬祈又咳嗽起來,這一次像是又嗆著了,不顧熱茶滾燙,一口飲下去,卻咳嗽得越發厲害。
一旁的張大壯看著他咳嗽,幾乎要把肺都咳出來了,不禁擔憂起來,爺素來是沾不得辣的啊,今日怎麼說自己無辣不歡呢?
宋華菱也發現了,他一吃就咳嗽,臉頰都咳紅了,明顯不大能吃辣,為什麼選這家館子?
她把不辣清淡的菜挪到他的麵前,道:“你雖喜歡吃辣,但你今日嗓子不適,就先忌口,多吃點清淡的。”
“嗓子確實不適。”謝壬祈清清嗓子,感受那股子辣痛在口腔裡盤桓,難受極了。
“我去叫人給你端一碗羊奶來。”宋華菱起身打開雅間的門,叫了小二上一碗羊奶。
“奶可以解辣子。”宋華菱笑著,像哄個孩子,“快喝下去。”
謝壬祈端起羊奶,入口有微微的腥臊,但是冰冰涼涼的,也勉強能入口,最重要的是,這是她的善解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