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淵色厲內荏，這段話語氣平淡，可從他身上迸發的氣場卻充滿了壓迫力。
秦風站在他身後，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有了被家長保護的感覺。
本以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他就是這個世界的局外人，如今他這個局外人，終究還是在這個世界多了一份牽掛啊。
底下的弟子們不知道莫問淵的份量，但是上方的長老們這時候卻都不說話了。
桑燦燦安靜了好一會兒，現在看著這副畫麵卻不服氣了，低聲衝風行問道：“大師兄，不過是一個沒落山門的前任山主而已，如今就算無憂門重建，總共也不過三個人，拿什麼和我們風靈山相提並論？憑什麼這個老頭子一出來說話這麼囂張，連咱們的長老都不說話了？”
“就因為他資曆老，所以讓著他麼？”
桑燦燦很不服氣，風靈山向來被譽為無相宗最強的山門，以實力為尊。
風靈山的長老們也絕對是整個無相宗最強戰鬥力的存在，憑什麼要在一個已經成為過去的老人麵前禮讓？
資曆算什麼，有本事就用實力說話！
風行看著前方的莫問淵，緊緊地抿著嘴唇，半晌才道：“傳聞，曾經在無憂門覆滅之前，莫問淵乃是宗門最強者，就連逍遙山那位莫長老都要讓他三分。”
可是桑燦燦臉上仍舊滿是不屑：“師兄你也說了那是過去了，如今無憂門已經覆滅，還是因為莫問淵自己。我要是他，就永遠待在無憂山不出來了，現在居然堂而皇之地跑出來給一個凡骨撐腰？看來這無憂山山主也不過如此。”
“隻怕他是想重開無憂山，但是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已經沒人願意去無憂山了，好不容易有個凡骨拜入他的門下，這才站出來倚老賣老幫秦風撐腰吧。”
“我就不信，咱們宗主真的會為了一個老家夥就光明正大地袒護。”
“他也不想想，琉沁長老和咱們宗主是什麼關係！”
桑燦燦雖然不插嘴了，但不代表她能一直安靜到最後。
有人替一個凡骨撐腰，她就是不服氣。
風行並沒有阻止她的話，反而點了點頭：“是啊，三百年過去了，曾經的最強不代表現在還是最強。”
他們這邊的議論莫問淵並未放在眼裡，隻是麵無表情地從在場的長老們臉上掃過：“諸位，你們怎麼想？”
上方的長老們雖然距離秦風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是也都看到了秦風手臂上的傷。
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手臂上的傷就是來自火棲木上的地獄離火。
現在大多數人更多的是震撼：難道璃織真的是被秦風和祝星聯手擋下的？
要隻是祝星還好，可偏偏有一個秦風參與其中。
要知道，這秦風不過是個凡骨而已啊！
若是傳出去，就連一介凡骨都能應付妖後了，那整個仙門又會掀起怎樣的動蕩？那些仙門世家的臉麵又該放在哪裡？
最主要的還是琉沁。
在歸來當天，琉沁和其弟子霓裳可是口口聲聲說璃織是被琉沁殺死的。
當天琉沁雖然也受了傷，但是可以看到她身上並沒有來自地獄離火的傷。
按照她的說法，推翻火棲木的是她、以地獄離火誅殺璃織的也是她，那麼為什麼被地獄離火傷到的卻是一個凡骨弟子呢？
一眾長老麵麵相覷，一時間竟然無人回應。
莫問淵的壓迫力確實足夠，但是另一邊可是宗主和宗主夫人，甚至還有他們宗門的顏麵。
若是琉沁真的在說謊，那就是她一個仙門世家出身的天生靈骨，在和一個凡人搶功勞啊！
這話要是傳出去，不僅僅是宗門，怕是連帶著琉沁背後的仙門世家都要丟人。
讓一個凡骨占據了上風，這對於仙門來說無異於臉上挨了一個耳光啊！
眾人麵麵相覷之際，雙眼通紅的霓裳卻站了出來：“莫長老好大的威嚴啊！”
“就因為秦風身上有傷，就能說明當時就是他殺了璃織麼？那未免太可笑了。”
“這樣的傷，我師父身上也有！”
霓裳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琉沁身上，秦風眉頭一挑，看來他的預感要成真了。
“沁兒，真的麼？”安經賦像是才知道一樣，猛地轉過頭去看向了琉沁。
後者忍下了滿腔怒火站起來，難得出口是那般柔柔弱弱的聲音：“霓裳，你也真是的，我不是說過了麼。我等乃是宗門修士，為了宗門、更是為了人族而修煉大道，一點小傷何足掛齒，何須拿到人前來說？”
霓裳紅著眼睛，聞言滿臉心疼：“師父，弟子隻是不甘心！”
“您對自己的傷勢絕口不提，不想讓他們愧疚背負上壓力，可是他們呢，卻把您的仁慈和善良當做攻擊您的利劍！”
“若是不讓人知道您為了擊敗璃織都付出了怎樣的代價，隻怕就要被某些心術不正之人往您身上潑臟水了！”
她猛地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秦風：“我師父為了對付璃織，不僅身受重傷，而且還散去了自己三成的修為。到頭來，卻被你這個卑鄙小人誣陷指責，實在是太讓人氣憤了！”
“本來我師父不讓我提，認為自己為了保護宗門弟子受點傷不算什麼，不想提起自己的傷。”
“她甚至還自責，身為長老，帶你們出去曆練卻沒能保護好你們，讓你們也受了傷。”
“可是你們不僅不領情，甚至還以此來造謠生事……我師父能忍，我忍不了！”
她轉頭衝著琉沁跪下，看起來悲痛不已：“弟子深知師父大義，可若是任由這幫人造謠誣陷，外界隻會認為師父您真的卑劣到去搶奪一個凡人的功勞。師父，您就算不為了自己，也為了徒兒、為了整個仙門著想啊！我仙門世家出身，不屑於和凡人爭功，可是也不能被凡人誣陷啊！”
說完，霓裳甚至十分悲戚地朝著琉沁的方向磕頭跪拜！
這一刻、這畫麵，居然營造出了幾分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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