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嬌軀一顫,薑芙心如刀絞。
六年來她勞心勞力的養活侯府一大家子,丈夫卻在外另娶生子,她渾然不知。
這屋裡都是血脈相連的一家子,隻有她是個蒙在鼓裡的外人!
真是笑話。
一直沒說話的程笑憐起身開口:“聽夫君說你比我小一歲,我便喚你一聲妹妹,往後……”
“夫人這聲妹妹,薑芙擔當不起。”語罷,薑芙轉身出了壽永堂。
“望君,你快去同她好好解釋,彆讓她誤會心生怨憤。”沈母趕忙道。
這侯府裡裡外外的開銷都靠薑芙,可不能惹惱她。
沈望君沉著一張臉不動。
他此次帶著功績歸來,必會加官進爵成為京中新貴,憑什麼放低姿態去哄一個商賈之女。
沈母急了:“你戍邊這些年,她支撐侯府也不容易,這事兒說到底是你對不住她。”
更重要的是,往後侯府也還指著薑芙呢。
聽了這話,沈望君終於起身。
聽竹樓是一棟兩層閣樓,院裡有一大片紫竹,十分雅致清靜。
“夫人,侯爺來了。”婢女楮玉小聲稟報完,拉走了憤憤不平的檀玉,留兩人獨處。
薑芙正在氣頭上,沒有起身相迎。
沈望君進屋,瞧見一襲藕荷色蘇繡月華錦裙的薑芙坐在窗邊,明媚的日光打在她膚白如玉的小臉上,襯的本就精致的五官明豔生輝,美的令人心驚。
而此時她眉心緊蹙眉梢微翹,紅唇輕抿一臉委屈,讓人不自覺的就想哄她。
沈望君心頭一軟,帶著歉疚道:“娶妻之事我並非有意,而是迫不得已。”
薑芙沒搭話,但耳朵卻豎了起來。
“六年前我初上戰場毫無經驗,險些死在敵人的長槍下,危急關頭師父舍命救了我。臨死之前他將笑憐托付給我,求我娶她。”
“笑憐跟著師父戍守邊關,家中再無親人可依靠,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不得不娶。”沈望君沉歎一聲,在薑芙身旁站定。
薑芙一臉驚詫,沒曾想其中會有這般緣由。
救命之恩,臨終托孤,他確實彆無選擇。
但那兩個孩子,可沒人能逼他生。
沉吟片刻,薑芙問:“你打算給她什麼名份?”
他說娶妻,又喚她夫人,究竟是何意?
聽薑芙提起這事,沈望君沉默良久方道:“笑憐她是將軍嫡女,於我又有恩,且為我生了兩個孩子,不好以妾室的身份辱沒,我想立她為平妻。”
“不好辱沒她,侯爺便來辱沒我嗎?就因我是商賈之女身份低微,便可隨意折辱?”薑芙氣的臉都紅了,胸口起伏不定。
她一介富商之女,嫁入侯府確屬高攀,但那也是侯府主動求娶。
再則,當年她嫁入侯府時,侯府落敗的幾乎在上京站不住腳,全靠她豐厚的嫁妝供養方得以維持表麵尊榮。
如今他榮歸回府,便要卸磨殺驢,委實欺人太甚!
“我並無折辱你的意思,我隻是想給笑憐一個體麵的身份,往後侯府依然由你掌家,什麼都不會變。”沈望君耐著性子同她解釋。
那她的體麵呢?誰來給?
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薑芙冷著臉道:“若我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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