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眾酒商挑了果農送貨到薑記酒坊,街上行人最多的時候,圍堵住薑記在南城最大的一間酒坊。
“各位老板這是做什麼?”掌櫃不慌不忙的出麵應付,派了夥計去給薑父薑芙報信。
眾酒商堵在門口道:“薑老板呢,請他出來,我們有話跟他談。”
掌櫃道:“東家不在此,已派人去請了,諸位裡麵坐著稍候。”
眾酒商不買賬:“我們就在這裡等。”
笑話,他們特意挑了人最多的時候來鬨,怎麼可能進去,自然是要在外麵才能將事鬨開,讓薑記做不成生意。
掌櫃知他們的目的,也不強求,轉頭去安撫果農,讓他們稍安勿躁。
全家老小摘果,天還未亮就動身趕路而來的果農,都指望著將果子賣給薑記,換得銀子買糧回去。此時見了這陣勢,不由得心生擔憂。
這麼多人鬨事,薑記還能收他們的果子嗎?
薑記是他們唯一的救星,可不能有事啊。
果農們惶惶不安,眾酒商氣焰高漲,顛倒是非黑白的抹黑薑記,引得過往百姓駐足圍觀。不消片刻,就將寬闊街道堵的水泄不通,車馬難行。
在附近巡鋪的薑父收到消息趕來,以薑記東家的身份向果農們保證:“大家都彆急,有多少果子我們都收。”
“薑老板,你這麼做可就不地道了。行有行規,你如此明目張膽的破壞商道規矩,斷絕同行的路,是想獨霸上京商道,改寫商會規矩不成?”
薑父一現身,便被眾酒商圍住質問。
薑父早有準備,鎮定道:“薑記在上京紮根多年,捫心自問是最守規矩的商號,諸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話出口前可得想清楚,汙蔑抹黑也有違商會規矩。”
“汙蔑抹黑?薑老板哄抬果價,攬斷果斷,全城皆知,難道還想抵賴!”
“今日我們請來了會長,你倒是說說,你意欲何為?”
眾酒商側身讓開,請出上京商會會長萬堅。
萬堅年過六十,須發半白,一身褐色錦袍,身形微微發福,麵上帶著和善的笑,看起來平易近人。
“萬會長。”薑父拱手,帶著幾分敬重。
萬堅此人,雖說不得是個好人,但也不是什麼壞人。素來秉持中庸之道,維護著商道平衡。
打過招呼後,萬堅笑道:“薑老板的為人大家都很清楚,這其中想必是有什麼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
薑父擰眉掃了眼麵色不善的眾酒商,又看了眼議論紛紛的圍觀百姓,最後將視線落到萬堅身上。
“萬會長說的是,的確是他們誤會了。在商言商,我不過是按照去年的價格正常收購,並未抬價。”
頓了頓,薑父看向眾酒商道:“諸位若也以常價收購,我相信果農也很樂意將果子賣給諸位。”
“你!”眾酒商氣怒交加,一口惡氣憋在胸口,麵色漲紅。
“哼!”有人重重甩袖,憤聲道:“今年果子豐產積滯,跌價乃常理,怎可以去年的價格論定。”
物價跌漲的確是常理,可也得有個限度,不能不給果農留活路。
薑父心中冷笑,麵色凜然道:“可今年糧食減產,無法釀酒,眼下隻能釀售果酒。”
“諸位都心知肚明,果酒當道,再多果子也不會有剩餘。刻意壓價,不過是欺果子無法久存,惡意逼迫果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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