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薑芙比往日起的早一些,時不時望一眼屋外,等著鬱鶴寧回來。
在不知望了多少次,太陽都已升起,楮玉來問可要先擺早膳時,鬱鶴寧終於回來了。
薑芙立即起身,隨鬱鶴寧進到內室,一邊幫他更衣,一邊詢問事情結果。
鬱鶴寧告訴她,皇帝應允了,但朝臣商議後他改去平陽,周泊序率軍先往西南。
“你要去平陽?姐夫要帶軍去宜城?”薑芙聽的心驚。
“那阿姐怎麼辦?”薑芙憂問。
鬱鶴寧歎道:“世事難兩全。”
國家危難,大義當前,隻能割舍下心中小愛。
薑芙聽完心中難受的緊,好半晌沒說話。
原本鬱鶴寧親征西南,她就已揪心難忍。現如今周泊序也要去西南,鬱瀾再一次在身懷有孕時,麵對夫君去往戰場,心中怕是如刀絞般痛苦。
“阿姐真的……太可憐了。”薑芙喉中哽澀,說不出的難受。
鬱鶴寧抱住她,無聲安撫。
少頃,薑芙平複好翻湧情緒,忽地抬眸望著鬱鶴寧道:“我同你一道去平陽。”
鬱鶴寧驚怔,擰眉問:“為何?”
薑芙不是無理任性的人,她如此定有緣由。
薑芙道:“薑記糧食所剩不多,爹打算這幾日南下去尋糧。你既也要去籌糧,不如帶上我一起,如此爹便不用去了,娘也能安心些。”
鬱鶴寧聽後道:“我此去平陽要加緊趕路,路上會很辛苦。”
“我知道,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薑芙眸光堅定。
鬱鶴寧伸手將她臉側的發絲攏到耳後,神色沉凝道:“你可想過子宥怎麼辦?”
“他還這麼小,父王母妃同時離開,他如何能習慣?定會惶然害怕的。”
提及鬱子宥,薑芙的心頓時狠狠揪起,秀眉緊蹙不舍道:“將他送去母妃那,母妃會照看好他。”
由毓貴妃照看,可萬般放心,隻是鬱子宥怕是會哭鬨上幾日。
但就像鬱鶴寧所說,世事難兩全,隻能擇重而為。
聽她竟然連鬱子宥的去處都想好了,鬱鶴寧不解道:“為何定要去平陽?”
薑芙忖度道:“我與陸公子算是有兩分交情,或許能幫上忙。”
不僅是幫他的忙,還有薑記。
而今糧食緊缺,各地定然都已漲價,薑父南下誠然能尋到糧,但價格怕是很難壓下。
進價高了,售價自然低不了,薑記少賺一點不打緊,但百姓買糧可就得多花錢了。
反之,她同鬱鶴寧去平陽,若能得陸鳴珂相幫,事半功倍不說,價格也能壓下一些。
聽她說明緣由,鬱鶴寧沉吟道:“我明日便要動身,得抓緊時間安排收拾。”
薑芙聞言杏眸一亮:“你這是答應讓我同行了?”
“你主意已定,理由充分,我不同意行嗎?”鬱鶴寧反問。
薑芙眨了眨眼,拉著他去用膳。
膳後,薑芙吩咐楮玉,將鬱子宥的一應用品都收拾好,明日一早送他進宮。
末了又吩咐檀玉和霜華,將她和鬱鶴寧的衣裳等物也收拾妥當,他們要遠下平陽。
楮玉幾人大驚失色:“世子這麼小,離了母妃去到宮中會不習慣的。”
薑芙望著楮玉道:“你一直照顧子宥,他對你熟悉,你也收拾收拾,陪他一道入宮。”
檀玉道:“那奴婢隨王妃去平陽嗎?”
薑芙搖頭:“你留在王府,有冷星隨行就夠了。”
薑芙明白,她和檀玉不會武功,又身體孱弱,於鬱鶴寧他們而言是累贅,所以能減少一個便是一個。
“可冷星不會侍候人,王妃出遠門身邊沒個人怎麼行。”檀玉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