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薑芙去看了孫宜君,將從平陽帶的禮物給了她。
孫宜君因有孕憋壞了,拉著薑芙講了半日話,從平陽到宜城,從陸家到兩國戰事。
在聽到沈夏瑩縱火自焚身亡時,孫宜君驚圓了眼。
“她那樣的人,竟然會自儘?”孫宜君難以置信。
薑芙輕歎道:“也是走投無路了。”
事關陸家私密,薑芙沒有詳說,隻大概說了緣由。
孫宜君知曉分寸,也沒有追問。
就薑芙告訴她的這些,足夠她震驚了。
相較於沈夏瑩的死,宜城戰事更令人揪心沉慟。
雖大獲全勝,但那些受蛇毒折磨致死的將士總歸是令人痛歎。還有忍冬那個素未謀麵,隻是從薑芙口中聽說便讓孫宜君喜愛的姑娘,也令人悵惋。
孫宜君聽的又是沉痛又是豔羨。
沉痛是為戰爭殘酷,豔羨是薑芙走出上京,去過那麼多地方,見過那麼多人。
不論好的壞的,人來這世上一遭,都應去經曆感受。
不像她,一輩子困在這金絲籠裡,做一隻沒見過天地的愚鳥。
看出孫宜君的心思,薑芙拍著她的手道:“忍冬最向往的地方,就是上京。隻差一點,她就能來了。”
孫宜君聞言,看著薑芙久久未語。
原來她想逃離的地方,是他人可望不可及的夢想。
“人活於世,不論處於何地,是何種身份,總歸都會有遺憾,知足才樂。”薑芙語意深遠。
就像她曾經被靖安侯府欺辱時,也想過若是出身顯貴世家該多好。又如同在宜城戰場,她也想若是她同程笑憐一般,能領軍作戰該多好……
然人生沒有那麼多若是,每個人的命運注定不同,這世間的每一條路,都要有人去走。
“王嫂說的是。”孫宜君長出口氣,不再胡思亂想。
薑芙輕聲道:“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吃好睡好心情好,做好準備迎接孩子出生。”
“知道啦。”孫宜君笑應。
初回上京的幾日,薑芙忙的不可開交。反倒是鬱鶴寧,皇帝給了他幾日假,清閒的很。
當然,薑芙做什麼事,鬱鶴寧都會陪她一起。
探望陪同完家人親友後,薑芙正想著得空查看府中賬冊時,連翹來了。
這幾日薑芙命府中下人,帶著連翹遊逛上京,幾乎已將上京遊遍。
“可喜歡上京?”薑芙笑問。
連翹點頭:“上京很好,比我和忍冬想象中更好。”
提起忍冬,薑芙微歎口氣,問大白可還好。
連翹道:“還是老樣子。”
從忍冬走後,大白便一直鬱鬱寡歡。雖用忍冬的物品將它誆騙來了上京,但大白並不開心。
“王妃……”連翹捏著手遲疑著開口。
“可是有何需要?”薑芙不解問。
連翹搖頭道:“王府什麼都有,樣樣周全。是我想離開了。”
“你要去何處?”薑芙驚詫。
連翹不太好意思道:“我想去開間豆腐鋪。”
“在王府不好嗎?”薑芙蹙眉,以為自己聽錯了。
怕薑芙誤會,連翹趕忙道:“不是,是我自知不懂王府規矩,侍候不了王妃,便想做自己擅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