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六月,天氣便一日比一日炎熱。
孫宜君在府中悶趣,寫信邀薑芙去公主府同鬱瀾小聚。
薑記生意平穩,薑芙不必日日巡查,正準備帶著鬱子宥應約去公主府時,下人前來稟報。
“王妃,靖安侯府沈二公子夫婦求見。”
沈長淮和王月瑤,他們來做什麼?
鬱鶴寧不在府中,薑芙帶著疑惑獨自去前廳會見。
“長淮,月瑤。”故人相見,薑芙很是高興。
“見過王妃。”沈長淮和王月瑤恭敬見禮。
薑芙扶起他二人,走到上首坐下,問他們前來尋她所為何事。
沈長淮道:“我替兄長來償還欠王妃的銀子。”
語罷,沈長淮朝廳外喊了一聲,幾名侯府下人抬著五口木箱進廳,擱下後行禮退下。
沈長淮起身上前,打開木箱道:“這是侯府欠王妃的銀子,請王妃過目清點。”
薑芙望著那幾箱白銀,語氣一窒道:“過去這麼久,我都忘了這事兒了。當初隻是與侯府置氣,不必當真。”
經曆過戰事後,薑芙看開了很多,將過往一切都放下不再計較了。
沈長淮麵色凝重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可不當真。”
王月瑤也在一旁道:“王妃收下吧,聖賞賜頗豐,現如今侯府也不缺銀子了。”
見沈長淮一臉鄭重,薑芙不好再說什麼,隻得收下。
“楮玉。”薑芙喚來楮玉,同她附耳交代了幾句。
楮玉將鬱子宥交給薑芙,快步離去。
王月瑤看著薑芙懷中的鬱子宥,笑著誇讚道:“小世子長的真是聰明可愛。”
“彆提了,他可頑皮了。”薑芙一臉無奈寵溺。
鬱子宥精力旺盛,自打學會爬後就坐不住,稍不留神他就滿屋亂爬。近來更是厲害,竟能扶著東西蹣跚挪步了。
王月瑤道:“是這樣的,待學會走路後,更是不得了,四處溜竄,眼都眨不得一下,稍不注意就磕了碰了或是闖禍了。”
薑芙輕笑道:“聽你這口氣,是被佑霖磨出經驗了。”
兩三歲的沈佑霖,正是自主探索世界的時候,想來王月瑤平日沒少頭疼。
“是啊。”王月瑤甜蜜的歎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隻巴掌大的錦盒走向薑芙道:“這是我們給小世子的見麵禮,還請王妃不要嫌棄。”
王月瑤打開錦盒,裡麵躺著一隻精致漂亮的玉玲瓏球。
她知鬱子宥什麼都不缺,便沒有送玉佩手鐲之類的東西,隻送了一個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
果然,鬱子宥一見就喜歡的不行,歡喜的拿在手裡把玩。
“你們有心了。”薑芙很是動容。
這份禮物,想必王月瑤和沈長淮花了不少心思。
王月瑤不好意思的笑笑:“相較於王妃給我們的,委實有些拿不出手。”
“禮物不在貴重與否,而在心意。”薑芙拍拍她的手。
王月瑤點頭,坐回去與薑芙敘話。
說來侯府都是故人,問過沈佑霖和柳姨娘後,薑芙又隨口問了一句徐令儀。
王月瑤抿唇道:“聽大哥的意思,是不打算再娶了,現如今大哥身邊就她一個姨娘,無人管束欺壓,日子過得也算不錯。”
薑芙點頭:“她也算求仁得仁了。”
兩人說著話,楮玉回來了。
“王妃。”楮玉將取來的東西呈給薑芙。
薑芙看了一眼後讓她交給沈長淮。
一隻小木盒裡,裝著沈望君親筆所寫,落有他印信的欠條。
“把它帶回去交給沈侯爺,往後他與我便兩不相欠了。”薑芙麵色平靜,無波無瀾。
沈望君今日沒有親自前來,便是不想與她照麵,想來往後也不會再見了。
“好。”沈長淮應下收好,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