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救助站段一凡算是領教了什麼叫暗無天日,他們被那幾名黑衣男子像趕牲口一樣趕進了一間連窗戶都沒有的大屋子,這屋子裡的環境比派出所的拘留室還要差,刺鼻的尿騷味能把人熏到窒息,睡的床都沒有,直接在水泥地上鋪了一排涼席就當“床”了。
段一凡看得直皺眉頭,再次提出要見救助站的負責人,結果又遭來一頓劈頭蓋臉的暴打,段一凡被打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那幾名黑衣男子這才罷手,把鐵門關上揚長而去!
要是一般人這個時候隻怕隻能認命了,但段一凡是在省城鹿山監獄經曆過“大世麵”的,自然沒那麼容易被擊垮,他掙紮著站起來,用力捶擊著鐵門,大聲呼喊著:“放我出去!我又不是犯人,你們憑什麼限製我們的人身自由?!……”
這時段一凡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傻屌,你彆喊了,你把喉嚨喊破都沒人理你,老老實實待兩天還能出去,你要鬨騰小心把命給鬨沒了!……”
段一凡聞聲轉頭望去,說話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也是剛才和段一凡一起從派出所拘留室一起被弄到救助站來的,他長得麵黃肌瘦,有點營養不良,不過一雙眼睛倒是挺有神,看起來很機靈的樣子。
他悠哉遊哉地盤腿坐在涼席上,一點都不驚慌,應該是這裡的常客,段一凡正愁找不到人了解這裡的情況,連忙走過去,也盤腿在一旁涼席上坐了下來,問道:“小兄弟,這救助站怎麼回事?他們就不怕人投訴嗎?還有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還敢殺人不成?……”
那少年斜了段一凡一眼,冷冷地道:“誰是你的小兄弟?得叫大哥知道不?沒事少打聽,社會很複雜,不是你這種小家雀能混的……”
段一凡暗暗好笑,這少年明顯未成年,偏要裝出這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不過論底層社會經驗自己隻怕還真不如他,所以段一凡被他說教了一番也不以為意,虛心求教道:“大哥,你就講講唄,你肯定比我有經驗,讓我也少吃點苦頭不是……”
那少年被段一凡叫了一聲“大哥”,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又是少年心性,藏不住話,神神秘秘地壓低嗓門道:“我跟你說,這地方黑得很,就連街上的叫花子寧願睡橋地下都不願意到這裡來,到這地方你千萬彆鬨,挨打算是輕的,就怕他們給你打針!……”
“打針?!打什麼針?……”段一凡嚇了一跳,連忙追問道。
那少年搖了搖頭道:“打什麼針我也不知道,反正打完針人就老實了,要是運氣不好,人就打沒了……”
段一凡比這少年還是有見識的,隱約猜到少年說的打針應該是注射鎮定劑,而注射鎮定劑過量的確是可以致人死亡的,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追問道:“他們這麼大膽嗎?難道他們就不怕死者家屬找來事情敗露嗎?……”
那少年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瞟了段一凡一眼,冷笑道:“送到這裡來的都是沒家的流浪漢,哪來的家屬找來?再說人一死他們直接就送火葬場燒了,報個因病死亡就是了,就算有家屬找上門,人都已經燒成骨灰了,你拿他們有什麼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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