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青天點頭道:“蔣百年暫時還沒有交待其他經濟方麵的問題。不過通過對長豐市財政局的帳務清查,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問題肯定有。”
一個大肆搞企業聚財的原任市長,自然會向財政方麵伸手,這個毋庸置疑,這也不至於讓蘭青天為難吧?莫非?曾家輝雖然猜想得到,但卻是有些覺得不太妥當地問道:“莫非牽扯的人多,數額大?”
蘭青天沒有對曾家輝解釋,卻是問道:“你想不想拉出蔣百年身後的人來?”
“想。”
“要是拉不出來,反受其害呢?你會怎麼想?”
“拉不出來我也拽著,寧死不放。”曾家輝說得挺堅決,身子還坐直了許多。
蘭青天看了他半響,又道:“即便拉出來了,龐然大物,你也動不了!”
曾家輝不禁有些動容,但在蘭青天麵前不便放肆,壓了壓衝上頭頂的血氣,調整了一下情緒,平靜地道:“法治社會,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不相信有誰能享受特權,逍遙法外。”他已經從蘭青天的語氣裡判斷出來,蔣百年這次牽扯的身後人物估計不止一個,都比較大,涉及省部級領導乾部,省紀委就隻有望洋興歎的份,估計無能為力了。這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魏豐華、項不凱肯定與蔣百年過去有不少往來,利害關係、得益關係都少不了,可省紀委完全可以向中紀委請示彙報,爭取獲得上層的支持啊。如果牽扯到了大官就不了了之,那今後誰要犯個事,是不是得先看他跟某某大官有沒有關係,如此還要規章製度、法律法規乾什麼?
“你想得倒簡單,要是人人事事都如你所想,那就天下太平了”蘭青天的語氣有些滄桑,神情也轉得落寞起來。
曾家輝偷偷地瞧在眼中,心中不以為然,但又不敢表現出來,他鼓起勇氣道:“蘭書記,我相信邪不壓正,任何腐敗分子都會最終落馬,如果不徹查到底,這顆毒瘤就會成為更大的隱患,不治將亦深啊!”
蘭青天本來眼跳閃過一絲亮光,但瞬間就滅了,沉吟半響。道:“正與邪,其實隻在乎力量的懸殊,誰最後誰勝了誰就是正義,所謂成王敗寇,也就是這個道理而已。如果要講大道理,我還覺得治國平天下,什麼都要治呢,最先要治的就是腐敗,治貪官汙吏,整治害群之馬本來就是順天意、得民心之舉,得民心者得天下。”
蘭青天的話說得鏗鏘有力,曾家輝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大言不慚了,可心中還是有些不服,悻悻的沒有再敢接話。
“高書記離任的時候,給我來過一個電話,交待我一件事情,就是保護好你這個想乾點事的年輕乾部。”蘭青天見曾家輝沉默在那裡,也就主動轉移了話題。
曾家輝對高天成的感恩戴德不是今天才有,長期存在,此時聽了這話更是傷感,老領導都退居二線了,還不忘記讓昔日的親信照顧自己這個後輩。他同時也挺感謝蘭青天的真正關照,如果沒有他的關照,網帖事件也還要費點周折,今天也不會叫自己上來見麵了。可見麵了談的話題卻是一副大有放棄的意思,現在又提到了老領導的保護,是想自己怎麼做?一個地級市的市長,在省裡的領導們眼中不過算是基層乾部而已,自己能在這個案件中起到什麼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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