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是威脅,而是提示。蔣百年自然也聽懂了,他道:“你是說…?”
曾家輝不需要聽下文,點頭道:“讓你永遠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是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言儘於此,時間也差不多了。”他站起身來,慢慢向門口走去。
“請等一下。”蔣百年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窗子邊,透過玻璃向外看了看,道:“他們真會滅口?”
曾家輝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反問道:“如果你是他們,你放心留個活證據嗎?怎麼做,還用人教?”
蔣百年一手拿起打火機,一手伸向曾家輝。曾家輝搖頭,掏出煙遞了過去,蔣百年將煙接在手中,抖動了一下,抽出一支點上。有些無助地道“既然你要告訴我,就直說吧。要我怎麼做?”
“你還記得總理視察平起的時候,‘塞外三人行’在二級公路施工現場推石頭的事吧,央警衛局長當時在場看到了。”曾家輝沒有告訴他怎麼做,隻是用這個事作了提醒。
蔣百年點頭,沉吟半響,道:“算我又欠你一條命。”
曾家輝道:“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你這條命得給我好好留著,我想取的時候自然會來取。”他說完就走了,關防盜門時發出了重重的鐵器撞擊聲。
在舟山省背負謀殺致人死亡、指使殺手刺殺縣委書記,又掌握著某些人的致命機密,還想保住一條命?即便是全省人民答應,魏豐華與項不凱等省委領導也不會答應,巴不得蔣百年早點見閻王,一死永安。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離開舟山,接受淩駕於傳統政法機關之上的央警衛局調查處理,彆無選擇。
雖然曾家輝指的這條路也是一條死路,但動機不一樣,執行者也不同,死亡的期限也就會發生根本變化,甚至可以達到自然死亡的周期也說不定。蔣百年在自知必死的時候,竟然又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希望,他自然會本能地抓住懸崖邊上的最後一根稻草,拚儘全力試一試吧。他相信曾家輝專程來指點,就一定會有其他安排,這命估計保住了。隻是接著令他不安的是,曾家輝為什麼要冒險這麼救他?是他本來就心慈手軟,還是另有目的?
蔣百年自己想不出答案,也找不到人來商量,悲歎自已走的路太黑了,不但前方看不清,後麵也是漆黑一片,就是原地不動也是孤單一人,伸手不見五指啊。他除了呼叫紀委來人,沒有彆的辦法了。
剛送走曾家輝,黃處長就得到看守的人員報告,蔣百年要求見他,這讓他大惑不解:這個蔣百年死不開口,怎麼曾家輝見了一麵,前腳剛離開,他就主動要求見自己?曾家輝跟蔣百年說了什麼?不過他是省紀委書記的得力乾將,是蘭青天的親信,既然是蘭書記讓見的,也就懶得去猜疑了。
黃處長走進蔣百年那間屋,問道:“你要見我?什麼事?”
蔣百年道:“黃處長,我想起了另一件事,所以坦白報告。”蔣百年將總理視察平起時,有人扔大石塊企圖製造事端的事,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仔細地說了一遍,然後道:“反正我是必死之人,索性就將想起的這件事如實報告。”
“哦。”黃處長眼神逼視著他,略顯有些意外。道:“那你這麼多天,怎麼一直不坦白?”
“你們一直問我經濟方麵的問題,我給這茬忽略了。”蔣百年為了活命,竟然扮演小混混的說話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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