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不凱有些難為情的道:“你在長豐的扶貧試點工作搞得不錯,也取得了初步成效,你去市委研究室以後,正好可以對長豐的經驗進行總結提煉,駕車就熟,事半功倍。”
“算了,算了,去政策研究室我倒沒意見,總結提煉就算了,長豐市的檢討書都還沒寫呢。不過,不是我不想寫,實在是不知道寫什麼?這回去了市委研究室,得靜下心來好好研究研究,爭取能想出錯在哪裡,以供省委領導們今後決策參考。”曾家輝知道是去市委研究室這個清靜之地後,也顧不得省委組織部長這個領導的麵子了,挪鬱他道。
“家輝同誌,說句實話,要不是上麵非要責難舟山省,事情也不會這樣。”事情挑明了,項不凱也就直言不諱了。
曾家輝笑笑,沒有再說什麼,自己不過是代人受過,魏豐華一舉兩得,由得他去。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見此光景,項不凱最後道:“家輝同誌,你看還有什麼要求沒有?”
曾家輝想了想,道:“有。”
項不凱道:“你說吧,組織上能照顧的儘力而為。”
儘力而為?全力整人吧!曾家輝在心中鄙視了項不凱一回,道:“我請求組織上給我一個星期的假期,既然是要輕鬆了,乾脆早點回家準備年貨去。”
項不凱有些意外,這算什麼要求?道:“你年前完全可以自由安排。”
“謝謝!”
從省城返回長豐的路上,曾家輝心潮起伏,他知道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的工作也就是應付差事,好歹對得起自己那份工資就行了,你還期望做什麼?因為既然安排你到那個位子上,人家領導心裡都有數,也不指望你真能出謀劃策,那個位子,就是為消遣你而設的,就是為了讓你閉門思過量身定做,專門安排你過去的。至於省委副秘書長的頭銜,也就是個象征性的名譽罷了,管不了事,也當不得真。
想想自己在長豐的這段日子,自己還是有點知識分子的臭脾氣和逞強好勝的霸王性格,根本不懂得委婉迂回一下。做縣委書記的時候頂撞市長,蠻乾了好幾回,也被蔣百年數次欲置之於死地,做了市長以後還是和老對手蔣百年死磕,硬是將其掏空了市委書記的權力,還送他去“雙規”了,取而代之做了市委書記以後,現在跟代理市長麻楓林也似乎尿不到一個壺裡,雖然沒有像蔣百年那樣,把關係搞得冰塊般的僵硬,但確實不太融洽。現在想起來,其實自己跟他們也就是在一些用人上的矛盾、發展思路上的矛盾和對官僚作風的憎恨,雖然不可調和,但如果想開些,忍一忍也能過去,畢竟蔣百年、麻楓林在長豐市盤踞十多年,根深蒂固,自己又不可能在這裡乾一輩子,幾年光景,換了彆人肯定會選擇忍氣吞聲地配合下去,留個一團和氣的美名多好。
可是,那種和稀泥的領導乾部,同事之間是團結了,跟老百姓之間就疏遠了,這有違自己的做官初衷,也不是自己的工作風格。鋒芒畢露雖然後患無窮,卻無需後悔,唯一的教訓是,自己還是衝動激進了,缺乏耐心,心裡拐不過彎來,一方麵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我縣委書記就要聽市長的擺布、市長就要無條件服從於市委書記,當了市委書記後看不慣市長的作風又要堅決更正,不給麵子、寸步不讓,結果也就隻能是鬨矛盾,得罪同事,惹惱領導。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可自己傷了兩隻老虎,還是落了平陽之地,要去省委政策研究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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