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明笑道:“那同誌們就不要客氣了,曾主任在長豐當市委書記的時候,大家沒來得及去蹭酒喝,今天機會難得,要好好宰曾主任一頓,給補回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飯店是鄭臘梅自告奮勇聯係的,曾家輝隻有一個要求,位置不要太遠,清靜而高雅。下班時間到了,一行人到達目的地,將幾個連著的包間隔斷全拉開,形成並排一行五桌的格局,大家各就各位後,鄭臘梅又主動喊服務員來點菜,曾家輝豪爽地大手一揮:“不用那麼麻煩,按最高標準上。”
聽到這話,有人心想,曾主任當市委書記搞慣了,真是大方,有的人卻在想,這麼個吃下來,估計還得記到研究室這個清水衙門的帳上,哪個領導不是這種搞法?
菜很豐盛,每桌都上了三瓶五糧液,鄭臘梅以前都說不喝酒的,這天居然也陪曾家輝喝了足足有三兩的白酒,司機朱剛在旁邊道:“曾主任真有麵子,省領導請研究吃過一回飯,鄭臘梅都不喝酒的,今天是想通了。”
鄭臘梅白了朱剛一眼道:“省領導就請過我們一回,什麼叫想通了,我這叫放開了。”
朱剛爭論道:“還不是一回事。”
曾家輝在旁邊聽了禁不住笑道:“女同誌‘放開’了,男同誌‘想通’了,確實都是一回事,莫爭!”
眾人一聽,回味過來,不由都曖昧的笑了起來,鬨了鄭臘梅一個大紅臉,道:“曾主任壞死了。”突然覺得這話也曖昧得很,趕緊閉口,又惹來大家一陣哄笑。
曾家輝笑道:“文人騷客!自古如是,我看研究室的文人們是勝過古人了,來,大家集體乾一杯!”
會議室裡,酒桌子上,曾家輝都沒表什麼態,他也知道,研究室形同虛設,除了省委要求搞點調研、寫個什麼材料之外,本部門基本沒什麼事可乾。沒事乾,也就沒法管人,能把大家團結在一堆就不錯了。
酒足飯飽之後,一算帳,5桌外加15瓶五糧液,一共1萬9千八百塊,這一頓也夠年青職工半年工資了,陳正明非要讓辦公室主任何川去簽單,被曾家輝攔住正色道:“我第一天上班,你就要讓我說話著不了數?”
他早有準備,從隨身公文包裡取出兩遝子鈔票來,交給鄭臘梅道:“小丫頭勤快些,去幫我把帳結了,不需要發票。”
鄭臘梅喜滋滋地去了吧台,回來還退了曾家輝兩千塊,這令他很詫異,她解釋道:“老板說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正廳級的領導私人掏腰包請客,所以主動少收了10的費用。”
曾家輝接過餘款,笑道:“要是大家都這樣,財政一年節約10的接待費,這一筆可不匪啊。”
多數人都不勝酒力,實在不行了的,曾家輝讓人送其回去休息,其餘人直接回了辦公室,或坐著休息,或相互串串辦公室的門,基本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清水衙門就是這點好,清閒!
曾家輝以前一直覺得時間不夠用,沒做些什麼事一天就過去了,可到了研究室才覺得時間不好打發了,今天隻坐了一個多小時,便覺得度日如年般的漫長。他還真無法適應這種時間的煎熬,有些坐不住了,去書櫃裡取了一本陳眉公輯錄,看起了《幽窗小記》來,他一直都比較喜歡這本闡明涵養心性及處世之首的文集,那種隱逸文人淡泊名利,樂處山林的陶然超脫之情,文字清雅,格調超拔,論事析理,獨中肯綮,讓他一下心儀,常此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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