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林的關押之地,就在盧原監獄,轄區範圍內,市長前去見個人還不方便嗎?
他的猜測沒錯,曾家輝點了點頭。
“那陳自林自己怎麼說?”
陸小東與曾家輝的關係,早超出了上下級的領導與被領導的關係,問起事情來也就不分大小了。
“陳自林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焦天宇頭上了,他說冶金機械廠的事情就是導火線。”
曾家輝簡單地說了一下陳自林反映的相關情況。當然,在盧原監獄,陳自林對曾家輝談到的事,遠遠不止一個冶金機械廠,他還是原市政府黨組成員,兼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和冶金機械廠廠長。
原盧原市的情況,甚至比現在還複雜。
擔任開發區要職和國企一把手,麵對的不僅僅是業務往來和工作上的事,還要麵對一大堆比他級彆高或者官職更重要的官員,加上那些官員的七大姑八大姨,親朋好友。這些人個個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不少人都向開發區與企業伸手。
這就問題來了。
陳自林書生意氣很重,加上有賀建國的大牌子罩著,到盧原上任之後,特彆是做了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與冶金機械廠的老大之後,便風風火火地推行自己的新政,想要實現自己的一腔抱負,決心要乾一番事業出來,這自然會與盧原本土勢力發生衝突。
每次衝突,陳自林都堅持原則,絕不讓步。得罪的人自然也是越來越多,矛盾也越來越尖銳。
矛盾日積月累,越到後麵越是難以調和。
但陳自林個人操守甚佳,剛正不阿,焦天宇這一派係的人縱然對其恨之入骨,一時也拿他有些無可奈何。更何況那個時候賀建國還在省委書記的任上,真還得看僧麵。他們壓著胸中的熊熊怒火,隱忍待發。
然而這種怒火壓抑越久,爆發的時候就越猛烈。
一般的政治鬥爭,將對手從實權位置上拉下來,利益到手就罷了,通常不會一棍子打死,更不會趕儘殺絕。
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可這個情況一輪到陳自林的頭上,盧原人卻下了死手。
“冶金機械廠。”陸小東輕輕念叨了一聲,說道:“冶金機械廠是導火線沒錯。但這個導火線的內幕,不知道陳自林搞沒搞清楚?據我所知,似乎內中隱情多多。”
曾家輝抽了一口煙,沒吭聲,靜待下文。
看來陸小東對陳自林案的內情,了解得比他還要深入,人家是吃這碗飯的,這叫專業。
陸小東道:“冶金機械廠現在的廠長叫韓青平,是焦天宇的親戚,這個你肯定已經知道了。但韓青平並不是從陳自林的手中接過的冶金機械廠廠長花翎,中間還有一任廠長,叫……”
陸小東一下子忘記了陳自林出事之後,冶金機械廠原任廠長的名字。畢竟這是發生在盧原的事情,陸小東以前在長豐市工作,後來讓曾家輝拉到南陽市入了幾個月的夥,就是再到盧原市任職,也比曾家輝晚上了半個月,對企業這一塊的事也不是特彆的關注,如果不是曾家輝讓他調查陳自林案子的事,陸小東可能壓根兒就不會去記這些鳥人名字。
涉及的太多了。
“葉毛恕!”
曾家輝隨口幫他補上了。
陸小東輕輕一笑,覺得蠻有趣的,“對,是叫葉毛恕,一個挺奇怪的名字。堂堂一個機械廠的廠長,名字叫葉毛恕,媽的,也太搞笑了。單從名字來講,他乾冶金機械廠廠長不合適,乾個什麼棉紡廠長,或者毛巾、床單廠廠長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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