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論起來,委屈的是蘭梅。
曾家輝打電話說是要過來吃晚飯,這就是大事了。原本計劃出去搓一頓,但再好的酒店,也不如家裡溫馨。何況,曾書記還不太適宜拋頭露麵。因此,蘭梅接到電話就把手頭的事情交給弟弟,甚至連兒子跑網吧玩也沒帶回來,就趕了回來,全力以赴的準備晚餐了。
“蘭梅的苦日子總算熬出頭了,看來這丫頭當初的倔強也不是沒有道理……”
蘭母絮絮叨叨的說道,情不自禁的眼圈發紅。
一聽這話,坐在旁邊的蘭老爺子臉色就微微一變,略有點尷尬,也略有點擔憂。當初要不是女兒倔強,真按照父母之命嫁了人,今天就不知是個什麼狀況了!也許有一個穩定的家庭,也許衣食無憂,但是,女兒不開心,那就什麼意義都沒有。
“蘭梅今年該三十三了吧?”
蘭老爺子忽然問道,他的聲音壓得低,生怕被蘭梅聽到。擱在以前,這是不可想象的,一家之主那是何等威風,蘭老爺子什麼時候壓低過自己的嗓門,就是曾書記第一次碰麵,他也沒給他好臉色,更沒藏著掖著,而是大聲的責問。如今,坐在這新裝修豪華居室裡,麵對著日漸開心的女兒,蘭老爺子的心態也在悄然發生變化。
也許是人越老,越在乎孩子們的感受。
蘭母明白老頭子的心思,也是小聲的道:“是啊,這麼多年過來了,想其他那些乾什麼……”說到此處,蘭母心中也是有點美中不足的味道。這個事情……一直縈繞他們心中。可有什麼辦法呢,曾家輝有家有室,人家還是領導乾部,做人需要知足啊!
這種生活也是蘭梅自己的選擇,能說啥呢?
二老都沒有再說下去。
沉默了半天,蘭母又道:“一聽說家輝要過來吃飯,你看把蘭梅高興的……”
蘭母一邊說著,還一邊不住的搖頭。
言外之意,不管現實如何,但有一點是清楚的,那就是蘭梅一直堅持這個樣子,說明她不但以前把那個男人愛到了骨子裡頭,現在也是如此,估計將來還會照舊下去。
有一種愛叫甘心情願。
蘭母是女人,當然懂得!她的眼睛飄向廚房方向,耳邊還能隱約可聞一陣低低的歌聲,顯然蘭梅在廚房裡炒菜炒得滿心歡喜,情不自禁的高興呢。
坐著有些百無聊奈,蘭老爺子去電視櫃台上拿了一疊報紙,從上往下開始翻看起來。
這一走就是一個月,青合縣的情況倒是時時打個電話問問,可盧原就沒來得及關注了。
最上麵的一份是兒子蘭建華訂的報紙,那是一份前幾天的《足球報》,頭版頭條就是報道的男足在一場熱身賽中以1∶5慘敗於泰國隊。對這個體育賽事新聞,蘭老爺子不感興趣,不過他也時不時的看一看評論,今天對專業人士一針見血的評判倒也認同:從場上表現來看,球員顯然是出工不出力,故意大比分輸球。
蘭老爺子愛國情節重,但對國足曆來沒抱什麼希望,看著不由輕輕一歎,“唉,現在的年輕人辦什麼事都不牢靠!”
正說著,蘭建華帶著小輝輝回來了。
小輝輝一進家門就大喊“外婆!”不過,身子卻是撲進了外公懷裡。外公外婆外出多日,小家夥顯得格外親熱,他之所以沒有撲進外婆懷裡,是因為幼兒園裡的小朋友們開始早熟了,懂得男人不要有事沒事就往女人懷裡鑽,養成壞習慣不易改正,尤其他聽說爸爸是什麼,再一看電視上說什麼,他還甚為不恥呢,決心從小做起,正如第一次對曾家輝誇下的海口,他長大後立誌要當,是不是應該遠離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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