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俊生點頭道:“我既然敢實名舉報,就不會有什麼顧慮,我隻是在想先從哪兒開始說,這要撿重點說呢,怕遺漏了什麼情況,可要拉拉雜雜的慢慢說起來,又怕耽誤了領導的時間。”
曾家輝擺手道:“不妨事,你隻管慢慢的從頭細說,我有的是時間,而且這詳細聽取你的情況介紹,既是為了今後的工作,也是我現在的重要工作….”
“那好。”陸俊生點頭,算是有了打算,開始慢慢的講了起來,“那我就以舉報者的身份,從自己慢慢說起吧,我呢,十多年來一直在團中央工作,我對共青團、團組織以及團係統的領導乾部,一直有很深的感情。可惜,團中央個彆領導的某些錯誤做法,令我感到遺憾。”
曾家輝點頭,道:“我能看出來,據說你一開始是匿名舉報的吧?”
“是的,去年我剛剛站出來揭發鄒小達腐敗行為的時候,為了保護團組織,保護團中央的某些領導乾部,我還隱匿了一些重要事實。”
“哦?”曾家輝掏出了一個筆記本,慢慢的記了起來,“什麼重要事實?”
陸俊生猶豫了一下,才接著道:“團中央曾從希望工程的公眾捐款中,借用了一千多萬,而且這筆被借用的巨額捐款,至國家審計署到中國青基會審計之際仍未歸還。”
曾家輝心中一震,團中央借了捐款?他不由沉聲道:“借作何用?”
陸俊生也不太明了用途,搖頭道:“隻說是辦一個什麼公司,具體乾什麼我不清楚。”
“那你說說當時借款的過程吧。”
“幾年前,團中央要求用希望工程捐款投資的時候,我已經在負責希望工程財務部的工作,那時候希望工程救助款以及希望小學的工程建校款的下撥,因鄒小達秘書長胡亂挪用投資,已到了寅吃卯糧、難以下撥的困難階段。可團中央偏偏在這個困難階段提出借款一千兩百萬元辦所謂的什麼公司,而且催款十分急迫。當時,就連鄒小達都曾口出怨言,抱怨團中央‘催得太急’。”
曾家輝皺了一下眉頭,涉及團中央不說,可能還涉及過去的什麼團中央領導,這可是要捅馬蜂窩了,不由問道:“這筆撥款有證據嗎?”
陸俊生點頭道:“當然有證據,後來的會計師事務所審計報告上,清清楚楚開列了這筆巨額調出資金。要想查清這件事,我還可以給提供兩點線索。”
曾家輝再次認真的點頭,並迅速在筆記本上記了起來,“很好,你請說。”
陸俊生認真的想了一下,慢慢的道:“第一點,可以從希望工程的往來賬戶上查查那一千兩百萬元的去向。”
“嗯,第二條線索呢?”
“可以查查三個數據:一是團中央借款的準確時間,查查前後兩三天內希望工程主賬戶上‘尚存’的到帳捐款現金,看看還剩下多少錢?二是再查查前後十天內的希望工程救助款,以及希望工程小學建校款總計下撥了多少?三是再查查這個時間段內一個月,各地本來應該收到多少捐款、建校款,看看希望工程的‘主業’是否受到了什麼影響?”
曾家輝在地方上做過領導,知道這樣的清查很準確,非常可行。隻是有一點不太明白,於是問道:“這下撥款項怎麼能圈定在某個時間段內?”
全國那麼多的資金流動,總不能一筆一筆的去查吧?再說了,銀行要是接了撥款單子,但也很可能因為操作流程什麼的原因給拖上一兩個星期,這會給時間段形成誤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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