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省長也不例外。
隻是不同之處在於,曾省長覺得方方麵麵都要對三江省進行一些私下了解,隻有掌握了實情,感受了真實,你才能在發展的道路上提高針對性,做到對症下藥。
幾十米的路程。
果然在街道的拐角處看到了一個露天的炸油條攤子,一個老頭兒光著頭,腰上係一條圍裙,正在忙著炸油條呢,旁邊有個老太太正在幫忙給客人們盛豆漿稀飯,估計是他老伴兒。
場麵上擺著三四張小桌子,其中三張都圍坐了多人,隻有一張桌子上有空位,油條鍋邊站了一群人,估計是等著打包帶走的。這些人多是平民百姓,就是乾部,除非大領導,基本都不認識這位新來的省長。曾家輝規規矩矩的在那張有空位的桌子邊坐下,朝坐著的一位中年人微笑點頭,算是拚了一桌。
他剛一坐下,就聽炸油條的老頭一邊忙活一邊嘮叨:“大家多吃幾根哈,城管要來攆攤兒了,明天估計你們就吃不著咱炸的油條了!”
“張老頭兒,你明天有事不賣了?”
旁邊有人問。
張老頭兒搖頭道:“不是我不賣,是明天可能省上的大佬要查看市容市貌啊。”
曾家輝聽得一愣,一個炸油條的老頭兒怎會知道省領導要查看市容市貌?自己倒確實對司馬浮雲說過:最近,城市麵容、下麵各市縣都需要去實地查看一番,搞搞調研。可自己剛剛說過,不會就傳達到這炸油條的老頭兒了吧,這發布的消息可讓人驚訝,不由開口問道:“老大爺,什麼大佬要查看?這省裡的領導不是天天生活在這座城市裡,還用專門查看麼?”
“省長不是新來的嗎?”
“哦?”曾家輝深以為然,自己倒真是新來的,“那您怎麼知道他是明天就查看,而不是天天都會查看呢?”
張老頭的嘴朝不遠處的街道努了一下,“除了省委書記、省長帶著一大批人查看,你啥時候見灑水車出來過?這不明擺著的麼?”
“平時街道不灑水?”
“平時我老人家親自灑幾滴就行了,隻有省裡的兩位主要領導、或者是上麵有領導來的時候,才有單位車子來灑呢。”張老頭說著,轉身拿水瓢舀了一瓢水灑到了街上,“你說我們老百姓是不是‘傻’?”
“那怎麼知道省領導會帶一大批人查看呢?”
“你還不清楚情況啊,咱三江省這個地方,領導們要麼不管,要管就要拉上人出來看,不然你在會議室坐下來聽情況,下麵部門全給你彙報好聽的,就算有人指出什麼問題,他們立即就會否認,不在現場誰服誰啊,領導也拿他們沒辦法。當然,主要是領導不會跟他們較真?”
曾家輝若有所思,“領導不跟他們較真?”
“人家上了供,你較真又能咋的?”
“哦。”
曾家輝回味著張老頭的話,老百姓還真是見多識廣啊,灑水車一出,人家就知道省裡的領導要帶人查看情況了。當然,這也是常理,按說自己這個省長剛到三江省,自然會四處轉一圈的。估計各級各部門的人即便還沒得到司馬浮雲的指示安排,這市政部門和所在的幾個城區的乾部們也能想到這一點的。
他正在沉思,張老頭的聲音又響起來了,“省長住酒店了哈,以前找省長申冤的,又進不到省長彆墅的,可以去西門酒店守株待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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