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砂壺裡麵就剩下了不到半壺水了,曾家輝沒有蓄水,也沒再給張勝勳倒茶,而是往後靠了靠,注目看著對麵的張勝勳,麵容沉靜,看不出有什麼其他情緒來。
看著這樣表情的曾家輝,張勝勳就知道,接下來的對話會很難。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沒錯的,不管是誰先開口,在氣勢上就已經敗了,這不是什麼談話,就是一場談判。
張勝勳道,“家輝,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
在聽到了這三個字之後,曾家輝不禁在心裡暗暗冷笑不已,好個一家人。
但他的臉上卻是看不出任何多餘的表情來,曾家輝淡淡的看了一眼張勝勳,開口說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曾家輝這個態度,完全在張勝勳的預料之內,不說其他的,單單就是憑著曾家輝現在的身份,他也不會輕易表明他的態度的。
張勝勳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才緩緩地說道,“張氏集團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這個打擊是沉重的,這些都是一家家洪灝集團的公司操作的。”
“家輝,我們都是明白人,也不用左顧言它了,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氣,對張家也是心有怨恨的,是張家和我對不起你們,但這已經是遺憾了,就算我做的再多也彌補不了什麼了。”
“錯我已經犯了,你把賬都算在我的身上好了,我現在隻想請求你能放張氏集團一馬。”
聽完了張勝勳的話,曾家輝的臉上這才有了些細微的表情,他的漆黑的瞳眸深深,裡麵有憤怒還有不屑。
過了好一會兒,曾家輝這才緩緩地說道,“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心裡也沒什麼怨恨,就算沒有你們張家的支持,我們一家也過得很好,所以,你也不用擺出這樣一幅樣子來,更不用跟我說你錯了。”
曾家輝根本就沒接張勝勳的話頭說下去,他的這番話說了出來,張勝勳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了,氣氛頓時就凝固了。
張勝勳是老了,但他的頭腦還是很靈活的,他聽出了曾家輝話中的意思,曾家輝的意思就是說,這是他同張家下一輩人之間的爭鬥,與他無關。
張勝勳沉默了許久,這才說道,“家輝,從來沒人把你當成敵人啊。”
曾家輝聽言,不覺得冷笑了起來,笑罷,他這才說道,“您老人家是在跟我說笑呢吧。”
說到了這裡,曾家輝的臉色就徹底的沉了下來,用麵沉似水四個字來形容一點兒都不過分。
“機會,我已經給了你們了,是你們不想要而已,張澤瑪對文文無禮,我沒計較,已經放過了他了,並沒有一棒子把他給打死,你也知道,他在響水縣都做了什麼,就他做的那些事情,若是深究起來,判他十年八年的是什麼問題都沒有的,但我放過了他。”
“再然後,又是張澤禹,竟然用了那麼卑鄙惡毒的手段來對付文文,汙蔑他侵吞基金會的錢,不止如此,還往我身上潑臟水,我也沒深究,我說的這些,你應該都知道吧。”曾家輝的聲音變得異常的冰冷了起來。
張勝勳聽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兩下,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曾家輝說的這些都是事實,這兩兄弟可沒少給曾家輝使絆子,曾家輝都沒跟他們計較什麼,若是曾家輝真的計較起來,那這兩兄弟可就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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