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鐘磊就舉起了酒杯來。
曾家輝也舉起了酒杯來,兩個人就喝起了酒來。
此行,曾家輝沒能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但對此曾家輝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江浩晨的堂哥是副總理,這事未經證實,鐘磊自然是不能隨便就給曾家輝答案的。
還有就是,鐘磊任京城市委書記,也就隻有一年多的時間而已,他也不知道更深的內幕。現在,鐘磊要做的是穩住大局,然後再把控製權抓在自己的手中,對其他信息他自然就要關注的少些了。
但在鐘磊的話中,曾家輝還是聽出了一些彆的意思。
鐘磊忽然跟他提起了張氏集團,這絕不是隨口提起的,但鐘磊在這個時候,提起了這個來,這就有些讓曾家輝弄不明白了。
這一天,天上下著蒙蒙小雨,這讓頗為京城乾燥的空氣也變得濕潤了起來。曾家輝看了一天的材料,在坐車回家的時候,就迷迷糊糊了起來,把頭靠在了椅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哥,門口有人。”曾家輝正迷糊呢,李響忽然說道。
曾家輝張開了眼睛,看了過去,就看到在門口處站著一個人,那個人撐著一把黑傘,有傘遮擋,曾家輝看不到他的模樣。
這個人的身邊停著一輛車子,車牌照是三江的。
曾家輝對李響說道,“你開過去,彆停車。”
車子緩緩地開了過去,就在車子開過去的那個瞬間,曾家輝便看清了那個傘下人的臉。
令曾家輝沒想到的是,傘下的那個人竟然是張家老爺子張勝勳。
張勝勳的身子明顯的佝僂了,頭發雪白,臉上不滿了皺紋,看起來十分的蒼老。這跟幾年前的張老爺子是有著天地之差的。
若是之前,鐘磊沒提起張家來,見張勝勳站在他的門口,曾家輝一定會覺得非常的吃驚,但此時此刻,曾家輝的眼中卻是沒有一點兒波瀾。
自從從鐘磊家回來之後,曾家輝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鐘磊的一番話讓曾家輝有了更深一層的思考。
到了曾家輝這個層麵,他應該把目光放得更遠了,需要考慮的不隻是一個地方的發展問題了。
所以,在見到了張勝勳之後,曾家輝並不覺得有多意外。
曾家輝對李響說道,“把車開到前麵的小巷子裡麵。”
其實,曾家輝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但因為他母親的事情,他對張家是非常有看法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張氏集團這才最終走向了沒落。
車子停了下來,曾家輝沒下車,他點燃了一支煙,一邊吸著煙一邊看著在雨水中站著的張勝勳。
大約過了四十多分鐘之後,車門打開,司機從車上走了下來,他走到了張勝勳跟前,在他身邊低低的說了句什麼。
張勝勳卻是搖了搖頭,繼續站在雨水中等著曾家輝。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雨也比剛才下的要略大一些。
李響小聲嘀咕道,“這個老頭還真倔。”
他不知道這個老頭同曾家輝什麼關係,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糾結,但李響還是能看出一些什麼來。
不管怎麼說,張勝勳都是一個老人家,他就這樣站在風雨中,的確是有些讓人心裡不太舒服。
其實,曾家輝已經不恨張勝勳了,他當年那樣做,也是在盛怒之下才給了張氏集團致命的打擊的。
若是換做了現在的曾家輝,他的做法應該不會那麼極致。
曾家輝掐滅了手裡麵的香煙,然後下了車。
下車之後,他這才發現,外麵下的雨要比之前的大,李響要給他撐傘,卻是被曾家輝給拒絕了。
他就任由著雨水落在他身上,走向了張勝勳。
其實,張勝勳早就看到了曾家輝的車子,他沒走過來,而是繼續等在那裡,就是想要告訴曾家輝,他是非常有誠意的。
他來找曾家輝是有事相求,自然是要如此做的。
曾家輝走到了張勝勳身邊,淡淡的說道,“跟我進來吧。”
聽了這話,張勝勳也是無限唏噓,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跟在了曾家輝的身後,進了房間。
曾家輝示意張勝勳坐下,然後親手給他泡了一杯濃香四溢的普洱茶,又遞給了張勝勳一根煙,這才說道,“你在外麵等了很長時間。”
張勝勳聽言,嘴角不由得抽動了兩下,他是真的沒想到,曾家輝的開場白會如此的直接。
“是的。”張勝勳坦然道。
他喝了一口熱茶,抬眼看著曾家輝,此時的曾家輝要比今年前還要成熟許多,眼睛深邃,身上自帶一種能王霸之氣。
張勝勳在心裡不禁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他大兒子張宏昊五十七歲,才是正部級,而他這個被他踢出門外的外孫,在三十九歲的年紀,就已經是正部級了。
其實,這本是張勝勳應該高興的事情,可事實上,張勝勳卻是高興不起來,就是因為他這個值得他驕傲的外孫,卻是把張家給推入到了萬劫不複的境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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