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點燃了蠟燭,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下,手肘杵在桌麵上,手背支撐著腦袋,饒有興致地問:“你先前問我喜歡姑娘還是男子,現在我問你一句,你喜歡什麼?”
“我……我既四個答應了入贅,心裡的人自然是你。”他移開視線,低聲說道。
“和我性彆無關?”
“嗯,隻要是你。”認清自己的心意,有些話也就沒那麼燙嘴了。
桑寧起身:“你湊近一些……”
公孫燁照做。
“這個秘密就是……”在他看過來後,她才不緊不慢地說了句,“我是個女子,隻不過為了方便才以男裝示人。”
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但放到一起他卻有點不太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桑寧在他呆滯的目光中說起自己的過去,謝老爹將她撿回家,想著世道艱難,為了過得容易些,便將她視為男孩養大成人。
公孫燁還是久久沒有回過神,“你……沒有同我開玩笑?”
“我為何要同你開這種玩笑。”她反問。
他還是又問:“當真?”
桑寧沒好氣地說道:“假的。”
公孫燁卻是傻裡傻氣的笑了起來。
那就是真的了!
要說之前隻是覺得幸運,人生在世,難得遇到位心意相通之人,而他公孫燁偏偏就遇到了。
現在隻覺得上蒼格外厚待他,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他遇到了。
怪不得她身形比尋常男子要纖細許多,怪不得她能夠同身邊的丫頭同吃同睡,怪不得謝老爹想招個上門女婿。
公孫燁慢半拍的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行為有多出格,她若是個男子,半夜敲她房門也就罷了,她是女子,自己半夜溜進她閨房豈不是成了無恥之徒。
他臉色爆紅,舉起手指,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公孫燁在此立誓,絕對不會將這件事泄露出去一個字,不管你是男是女,我公孫燁絕不負你,若是有違此誓,就讓我此生此世再也賺不到一兩銀子,一生窮困潦倒!”
他的誓言影響不了她什麼。
“我的秘密說完了,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休息了?”
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出了門。
沒問出來什麼秘密之前,他心裡一直惦念著,問出來是什麼秘密以後,更是睡不著了。
翌日一早,公孫燁頂著兩個熊貓眼出門,但麵上的喜色怎麼都掩飾不了。
在眾人的注目下,他上了馬車離開。
駕著馬車的李四聽著馬車裡時不時傳來一聲傻笑,與身旁的張小五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誤。
也不知道公子抽什麼風呢,從出了城就一直在傻笑。
行駛至一片樹林時,四周靜謐無聲,沒有鳥叫蟲鳴,隻聽得到馬蹄噠噠聲。
即便如今是深秋,四周也太靜了,靜有些反常,靜到讓人心慌。
馬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李四默默鑽進了車廂。
張小五身子緊繃,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馬車又行駛了不過十丈遠,張小五聽到弓箭破風的聲音,他騰空而起,長劍斬斷飛來的箭矢。
不等他喘口氣,就見前方突然橫起一條麻繩,好在馬車減少了速度,他這才及時勒緊韁繩。
不等馬車聽聞,幾個手持利劍的蒙麵人突然從兩側竄了出來,他們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身影如鬼魅一般逼近。
這些人並不是為了劫財,他們是想要三人的命!
張小五一把斬斷韁繩,他和李四護著公孫燁上了馬,想讓公孫燁先突出重圍,他們留下來斷後。
可惜,黑衣人沒有給他們機會。
又幾發利箭射出,這次的目標是他們坐下的馬。
黑衣人訓練有素,出手狠辣。
不求財隻為了殺人。
公孫燁眉眼沉了下來,要說他最近得罪的人,也就隻有黑風寨了,可那裡麵的人長得雖然壯,但本事沒多大,根本不會是李四二人的對手。
而這些人不同……
他們更像是江湖上那種專門取人性命的殺手組織。
公孫燁拔劍與李四二人一同殺敵。
寡不敵眾。
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傷。
公孫燁以劍擋住強勢的一擊,兩劍相撞,火花四濺,身後又傳來淩冽的殺氣,儘管是已經儘可能的避開,肩膀上還是又多出來一條血痕。
李四二人合力殺死一人,往他跟前撤,抹去了唇角的血痕,低聲道:“公子,我和小五殺出一條血路,你趕緊走,去找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