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李望潮搶先答道,並且直接就過去從盤子上挑了一個最大的。
“你到真是不推辭。”天子微微翻了一個白眼,“味道如何?”
“甜。”李望潮點了點頭,“可是陛下,這葡萄皮有些麻煩,下次能換一盤剝好了的葡萄麼?”
“想不到先生隱居山中,卻也吃過葡萄啊?”天子忽然就從這禦池旁邊站了起來。
“哇陛下,我不過就是挑了個大顆的而已麼,至於這樣麼?”李望潮怪裡怪氣地說道。
“你少來!”天子搖了搖頭,“我著人在酒肆裡訂了一桌,到時候你二人便隨朕同往。”
對於這位陛下的性格,林度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因此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卻沒有表現出甚麼驚訝的感覺。
但,李望潮可就不同了。
“呃……陛下,是宮裡的夥食不好麼?”李望潮問道。
“怎麼,”天子笑道,“先生是在辟穀麼?”
“怎麼會,我也是食人間煙火的。”李望潮微笑著說道。
“那就好。”天子點了點頭,“眼看這時辰也差不多了,準備一下,該動身了。”
“陛下,”自從剛才開始便一直接不上話茬的林度忽然說道,“魚上鉤了!”
皇宮的太液池上,有一艘小舟在這水麵上悠閒地漂蕩著。
天子坐在主位之上,掃視了一下到場的所有人,滿意地笑了。
與林度一同敬陪末座的李望潮也隨著天子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周圍的人,看到了一張又一張蓄起了美髯的臉。
不過還好,他在梁安的這幾個月可不是白待的,在場的這些人是誰,他基本上都知道。
說起來,這些人的年紀都不算太大,卻都學起了自家大人的樣子,開始拿腔拿調了起來。
不過李望潮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是對皇帝陛下本人的不可思議。
原本李望潮是準備和林度跟隨著天子一同去西市的酒肆的,在這準備的過程中甚至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直到天子從他禦池邊上站起來的時候,李望潮才發現天子穿著的是一件常服。
從他這排好了漁具甚至還準備了一盤葡萄的派頭來看,天子很可能是散了早朝之後就直接來這裡垂釣了——換句話說,天子就是穿著常服去的早朝。
不過這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今天也不是甚麼大日子,今日的早朝也隻是一個例行的早會罷了,用不著太過講究。
隻是李望潮覺得,這在禦池旁垂釣的行為實在是有些不能理解……
先不說這禦池裡的魚究竟能不能釣——畢竟這垂釣的可是皇帝,按道理來講,整個皇宮的東西都是他的——可這禦池裡的魚釣上來也沒甚麼用。
比如先前在林度的提醒下,天子就已經釣上了一條魚。李望潮在一旁敲得真切,這就是一條富貴人家買來點綴庭院的觀賞魚罷了,根本就不是拿來烹調的。
而皇帝本人接下來的行為似乎也印證了李望潮的想法,他直接就將魚放回了池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