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這時輕輕朝衛淺溪眨眨眼,衛淺溪何其聰明,一下子想起來,蘇辛夷的確給她送過東西。
但送的是補藥,畫什麼的,她可是什麼都沒看到。
可既然她這樣說了,她隻得先應著,以免被她又抓住短處,被詬病。
她趕緊將話圓了過來:“嗯,我想起來了,不錯。”
聽到她肯定,蘇辛夷才勉強鬆了口氣,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沒看到。
“真的嗎?那你幫我看看這張,能不能按著這種圖繡在衣服上。”
終於有機會把自己的作品送到衛淺溪麵前,做為一個讀者,她內心竟然有點激動。
原書中曾提過衛淺溪的眼光。
她有一次在街上看到一個落魄落榜書生在街頭賣畫,以籌回鄉的資金,可是他的畫卻無人欣賞,同窗的一些書生幾番嘲笑他。
但衛淺溪看了那畫之後,立刻把男子的畫買了下來,然後問她願不願當她繡坊的畫師。
男子已經考了幾屆科考,次次名落孫山,已經心灰意冷。
家中又有老母妻兒要養,沒多久便答應了下來。
卻沒想到,從此在書畫方麵,成為一方名人。
當時沒有人欣賞這書生的畫,隻有衛淺溪一眼相中,可見她的眼光。
如果被她認可,她覺得自己這個業餘畫手就算是得到官方認可了。
衛淺溪的好奇心被調動了起來,不由接過她遞過來的幾張畫。
紙張不大,四四方方的,看樣子是自己拆的。
分彆畫了一幅荷花,一對鳥鵲,有一副還是一對福氣可愛的娃娃,讓人看了便不由心喜。
衛淺溪對畫的眼光,頗受其兄長影響,這畫她眼中這畫算不得上等,但卻貴在意味兒。
如果說她不認識蘇辛夷,隻看畫的話,會覺得畫畫之人應是一個心思簡單,單純快樂的人。
因為光看這畫,就仿佛能感受到畫畫之人落筆時的心情。
她抬頭看蘇辛夷,目光探究又疑惑,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呢?
如果是一個心思簡單的人,以前在她在前耍的那些手段,是怎麼回事?
如果是一個城府深沉的人,那這些畫又說明什麼呢?
哥哥說一個人不論是寫字還是畫畫,都會把本性不知不覺呈現在筆下,可這畫——
“表嫂,這對小娃娃,是我特意為將來的小侄子或小侄女畫的,本來想自己繡給他們的,可是我這手……”
蘇辛夷不好意思地低頭看自己的雙手,看著是挺好看,就是笨得一批。
“總之,要是表嫂喜歡,就收下,將來給小侄子或小侄女繡著玩,當解悶了。”
衛淺溪看著手下那雙笑得可喜,福氣滿滿的小娃娃,仿佛能看到畫畫之人,一邊畫一邊笑時的神情。
她心情莫名複雜起來。
這次,她沒有拒絕蘇辛夷的好意,將那對小娃娃畫收了起來,遞給了青月。
“其實刺繡也不難,你還有如此畫畫功底,便更加容易,若是想學,便過來我這邊,但我現在精力有限,可能沒辦法一直教你,不過青月和白月的手法都不錯,你可以向她們請教。”
可以讓她隨意來玲園做客,蘇辛夷已經心滿意足,哪裡還挑跟誰學呢,忙不停地點頭。
但青月在一旁不太樂意,她忍不住在耳邊小聲提醒衛淺溪:“小姐,您怎麼能讓她隨意來這兒,要是姑爺回來看到,他們……”
衛淺溪抬手止住了她的話,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坐對麵,對著雙眼發亮的蘇辛夷。
她不是心軟,她隻是想看看,她到底想要乾什麼。
接下來,蘇辛夷與衛淺溪的交流還算順利。
衛淺溪人依然淡淡的,但能感覺到與之前的些許不同。
眼看著月已上中空,衛淺溪已露出疲態,蘇辛夷便識向地告辭。
隻是她們誰都沒想到,青月剛才的話,卻一語中的。
越朝有科舉製度,有些誌氣的世家子弟都是以科舉的形式入朝,但也有些實在不成器,隻能靠祖輩的蔭待,走後門領些閒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