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淺溪將一對蝶玉雙金步搖推到了陸語麵前。
“之前聽說堂妹看上了一隻步搖,跟三嬸子還鬨了一頓脾氣,大嫂這裡正好有這麼一隻,堂妹若是喜歡,便拿去戴著玩吧。”
衛淺溪淡笑著,說不出的淡然祥和,即使陸語麵對這個笑容也無法口出惡言。
她對衛淺溪並不是開始就討厭的,最初衛淺溪進門時,她也想與這個堂嫂搞好關係,可這人卻太死板,每次她想多拿點份例,都被拒絕。
久而久之,自然是厭惡起來。
此時衛淺溪突然向她示好,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知無功不受祿的說法。
可這隻步搖比她看上的那隻不知貴了多少倍,好看了多少倍,即使明知不會白拿,她還是心動了。
“大堂嫂突然這麼大方,總不會是突然良心發現,以前對我這個妹妹太苛刻了吧?”
她的語調有些陰陽怪氣,但衛淺溪卻絲毫沒生氣,甚至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以前我想不開,總想著把家管好,討好婆婆,可是討好來討好去,不也是裡外不是人嘛,還不如與兄弟姐妹們相處好些,到時也有人幫我說句話嘛。”
她這麼一說,陸語便已經信了大半。
大家族中,人口眾多,有時抱團爭取利益是必然的,看來這次被奪了權後,倒是學乖了。
“大堂嫂要是早明白這個道理,不也不至於今天這樣嘛。”
陸語笑了起來,手緩緩伸向了那隻步搖。
衛淺溪沒有攔著,隻是笑著點頭:“是這麼個理,可是現在懂了也晚了些。現在我哥哥名聲受了損,我在家中都無法幫上忙。”
陸語要拿起步搖的手一頓,衛淺溪看著她的動作,眼睛閃了閃,假裝沒看到。
繼續道:“也不知道祖母聽外麵哪個碎嘴子,說表妹在七巧仙會那天與我哥哥幽會,舉止親密,我想為哥哥解釋一番的機會都沒有。”
她歎了口氣:“堂妹也是知道的,我哥哥對於表妹……因為夫君的事,一直是厭惡的,兩人怎麼可能……都怪我這個妹妹,在祖母麵前說不上話,不像堂妹說話,祖母一向聽得進去。”
陸語可能魯莽,也不算聰明,但大家族長大的孩子,幾分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剛才聽到衛淺溪說她哥哥和蘇辛夷的事時,她還緊張了一下。
但聽說根本不知道是她跟祖母下的舌,此時又放下心來。
不過本來就是她跟祖母下的舌,她再去解釋,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正想拒絕,就聽衛淺溪道:“堂妹啊,堂嫂知道讓你一個本不相關的人去求情,有些為難你了,畢竟堂嫂之前對你多有疏忽,但堂嫂也是沒辦法了。”
她像是考慮了許久,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前不久,皇上給哥哥了不少賞賜,皇宮內的東西不好拿出外送,但正好,有一套民間最著名的刺繡師傅周道娘繡的一套亮錦彩鳳衣,哥哥送給了我,可我已嫁人婦,怎麼好穿那麼鮮豔的衣裳……”
“大堂嫂,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衛大人為人清正,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肯定是有人散布謠言,等下我就去跟祖母說去,她老人家平時還是能聽進去我的話的。”
周道娘的手藝?就是安王世子妃,連尹丹月的嫡姐東齊繼妃都未必能穿得上的東西。
若是她能穿上,可見得羨煞京城多少貴婦千金。
陸語已然想象到到時那些人看她的各種豔羨嫉妒的眼神了。
衛淺溪看著她的神情,嘴角淡然地勾了一下。
隨後便是感激的笑容:“有堂妹幫我說話我便放心了,過幾日等我哥哥不因為這件事而心情煩亂,將衣服給我送來後,我立即派人給堂妹送去。”
一聽不是馬上就有,陸語愣了一下:“衣服現在不是在大堂嫂這兒?”
衛淺溪歎了口氣:“前幾天哥哥說七巧節後給我送來,後來不就是因為謠傳這件事,他心情不好,便把這件事給忘了嘛。”
陸語:“……”她本來去糊弄一下算了,反正東西到手,不成也不關她的事。
這下要得到那件彩鳳衣是必須得要為蘇辛夷解釋了!
她有點不甘心:“大堂嫂可以先去你哥哥那裡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