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在心中迅速地衡量事情的輕重,最後隻能選擇說:“老夫人,那院子以前死過一個下人,所以,我才未敢安排給客人。”
這時陸光儀在一旁不樂意了:“那裡死過人,你竟然讓辛夷一個姑娘家單獨在那裡住,二嬸,你安的這是什麼心啊?”
張氏有口難言,此時此刻,她是越低調越好,哪怕把這些責任都承擔起來,也不能讓人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所以,此時她隻能沉默。
陸光儀還想說什麼,這時卻被衛淺溪給拉住了:“夫君,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看表妹被耗子嚇了一晚未睡,眼圈兒都是黑的,她身體虛弱,再這樣下去恐怕要支撐不住的。”
她說話的時候,不著痕跡地朝蘇辛夷瞥了一眼,後者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
先是慢慢地低聲哭泣,對衛淺溪說:“多謝表嫂關懷,隻是一隻跟小貓差不多大的耗子而已,辛夷還經得住,反正以後辛夷獨自生活可能還要看到更多更多的耗子,無所謂……”
委屈怯懦的聲音中夾著低低的飲泣聲,任陌生人聽了都會產生幾分憐愛之情。
更彆說是陸光儀了。
當看到蘇辛夷聲音漸行漸低,直接沒聲時,他已經隱約感覺到不對。
當聲音徹底消失時,他第一個發現了異樣:“不好,祖母,辛夷暈倒了。”
老太君一低頭,果然剛剛還在說話的人,原本靠在她腿上的頭,正緩緩地往下滑,眼看那往後仰倒的頭便要砸向後麵的台階上。
說時遲,那時快,陸光儀兩大步衝上來,拉住了人的手,往懷裡一帶,跟著人便落入了他懷中。
他借勢把人抱起,大叫一聲:“叫大夫,快叫大夫。”
老太君這時也站了起來,道:“今日大夫會按時過來給我把脈搏,直接把人送我院子。”
陸光儀點點頭,抱著蘇辛夷便離開了前廳。
這中間他朝衛淺溪看了一眼,後者並未表達出任何不悅,甚至擔憂地看著蘇辛夷。
那一瞬間,那些隨著時間的長遠,漸漸消逝的感情竟然微微又有些冒了頭。
這讓他走到了門口時,竟然停下來一瞬,對衛淺溪交代了一句:“淺溪,我去去就回來,你等我。”
衛淺溪淡淡地笑了:“我知道,表妹的身體要緊,你先過去吧。”
陸光儀抱著人出去了。
劉氏緊緊地摟著泣不成聲的陸語,諷道:“你倒是大方,是忘了她以前怎麼對你的嗎?”
衛淺溪始終維持著淡然的微笑,此時也一樣。
“三嬸言重了,表妹年紀小,我做為嫂子,理應讓著她些。”
劉氏還想說什麼。
老太君直接打斷了她:“行了,把人帶回去,好好準備嫁妝,咱們侯府嫁閨女,也不能丟了臉麵。”
說完,她朝尹丹月看了一眼:“嫁妝的事宜就由光齊媳婦操辦……”
尹丹月聞言,眼睛微微一亮,卻不想,她突然間又把話給頓住了,轉向了楊氏。
“楊氏,還是你盯著,讓她跟著學吧。”
楊氏應了。
尹丹月的嘴角還沒來得及揚起來,便固定地了原位。
陸語還想再掙紮,可是被陸三爺給壓了回去,他被老太君養大,深知她的脾氣。
現在,除了讓她能看到比讓陸語嫁到東齊王府更大的好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