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理解”釀成的慘案。
是蘇辛夷萬萬沒想到的。
難道他不明白她當時那麼說,隻不過是為了不讓他尷尬嗎?
她那麼說就是真的了解男人嗎?
至少她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點都不了解他的想法。
但衛無淵的態度卻讓所有了解他的人頗感意外。
周子規眼裡,好友有著出色的外貌,是京城多數閨秀們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可他在麵對女子時,永遠看似溫潤,實則疏離得讓人找不到半分接近的機會。
至少與他知交多年,就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子說話如此直白過。
而在齊嶽嚴眼裡,這位他自己認定的大舅哥,是個脾氣溫潤又好相處的人,但又極原則,剛正不阿,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對一個弱女子如此冷嘲熱諷。
衛淺溪當然是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兄長。
她的意外與前兩人不同,她意外的是,兄長竟然吃醋到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蘇辛夷沉默以對,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四周鑼鼓喧天,他們這一小隅似乎被隔離開來。
還是衛淺溪及時打破沉默,輕輕拉了衛無淵一下:“那哥哥和幾位便進去休息一會兒吧。”
周子規也反應過來,上前摟住衛無淵的脖子:“是啊是啊,休息一會兒唄,你不休息,你身後的兩位還要休息呢。”
衛無淵身後的兩個小吏此時恨不得自己不存在,隻是低著頭。
看衛無淵已經跟著周子規進去了,這才跟著進去。
蘇辛夷想挨到衛淺溪跟前,問她衛無淵這是怎麼了。
可齊嶽嚴多日未見衛淺溪,此時終於得見,自是不會放過相處的機會。
直接把她的位置搶了。
好吧,她這個紅娘還是給男主讓路吧。
想著,她便獨自跟在兩個小吏的後麵,也進了鋪子。
“百絲坊”的鋪子後麵就是一個起居的小院兒,四四方方地院子,露出一方天空,隔絕了前麵的喧鬨,安靜了許多。
衛淺溪讓跟來的顧月給所有人準備了茶點。
待茶斟好她朝周子規和齊嶽嚴舉起杯:“店鋪開業,兩位皆是幫了大忙,今日出門匆忙,且先以茶代酒,多謝二位這些日子以來的相助,待改日布席設宴,再正式向二位道謝。”
周子規端起茶一飲而儘:“我與無淵是最好的兄弟,他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兄長幫妹妹一點忙哪裡用得著謝,以後淺溪有什麼事,儘管開口便是。”
他長得文質彬彬,但喝起茶來卻相當豪邁,卻又不會讓人覺得粗魯。
在蘇辛夷看來,這人活得恣意又瀟灑,時世俗的條框在他眼裡一文不值,挺讓人羨慕的。
當然,她更羨慕人家有一個有免死金牌的老爹。
這麼說吧,隻要周家不去造反,不去自己作死,就算代代不能身居高位,但富足顯赫是足夠了。
所以,躺平也是要有資本的。
可她不知道,當她的目光落在周子規的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羨慕嫉妒恨時,衛無淵的視線亦在她身上掃過。
而後垂眸端起茶杯,將茶一口飲儘。
衛淺溪看著自己沉默的哥哥,暗暗搖頭。
當初在金鑾殿上當著皇上的麵舌戰群官的哥哥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此時竟隻知道吃醋生悶氣。
她這當妹妹的當然要向著自己的兄長。
此時,周子規正逗蘇辛夷:“蘇小姐,上次你答應送給在下的畫,怎麼到現在還不兌現,難道非要讓在下去端靖侯府去追債嗎?”
蘇辛夷:“我什麼時候答應的?”
之前,周子規在周府府了她,向她求幅畫,她給了。
雖然覺得她一幅幅並不足以答謝人家的救助,但她確實不記得自己還答應過他。
周子規:“上次你掉湖裡,在周家彆莊昏迷,做夢的時候答應的。”
蘇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