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光儀有些不願意:“淺溪一向不喜歡這些活動,我看還是算了。”
蘇辛夷衝他眨了幾下眼睛,楚楚可憐之意便湧了出來。
“現在表嫂終於慢慢接受我了,如果我現在與表哥單獨出去,萬一她又討厭我了怎麼辦?表哥,我又不是住完了今天,明天就搬走了,是吧?”
陸光儀被她盈盈水光的眼睛看得心馳神蕩,即使心中還是想與她單獨出去,卻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也好。等到了重陽日,我們一起去。”
蘇辛夷笑逐顏開:“嗯,就知道表哥對我最好了。”
衛淺溪說周子規他約她們登高爬山,但如果隻有她和衛淺溪,就算侯府再不把她們當回事,但為了麵子,也要考慮她們的安全問題。
到時難免要派人跟著,這樣帶了一堆人反而不方便和周子規他們會合了。
如果陸光儀和她們一起就不一樣了,陸光儀平時玩樂,就不愛帶著家丁護衛,畢竟他在外麵乾的荒唐事太多,有下人跟著,難免要被回來告狀。
甩開陸光儀一個,比甩開名這護衛的家丁要容易得多了。
事情這麼敲定,打發了陸光儀,她便朝著“錦繡坊”去了。
是時,“錦繡坊”的掌櫃剛進到了雅園,尹丹月也是剛剛梳洗好,看到掌櫃的,她皺眉:“這麼早過來是為何事?”
掌櫃的:“二娘子,今早來了位客人,說咱們用的絲線不對,說咱們賣假的‘夏映荷’欺騙他。您說這如何是好,若是這話傳出去,‘錦繡坊’的牌子可就要砸了啊。”
尹丹月“蹭”地下站了起來:“那人現在在何處?”
掌櫃的:“暫時被小人安排在鋪子裡麵,正是想向您來請求指示,咱們該怎麼做?”
尹丹月站地起來,走了兩步,平時總笑著的眉眼帶著幾分陰沉。
突然,腳步停頓:“你可知來人是何人?是京城哪家的?”
掌櫃:“聽著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聽話裡的意思應是外地的,而且急著回鄉。”
尹丹月麵色微微一鬆,麵色又胸有成竹起來:“你便說這件衣裳是我自己繡著玩的試驗品,下麵的人拿錯了貨而已,把衣服的銀子給他退回去,再送他幾樣咱們繡坊的東西,打發了便是。”
掌櫃的猶豫:“可二娘子,咱們的絲線確實是與以前不一樣,萬一被京中的哪位貴人家發現了,這繡坊的名聲就……”
尹丹月猶豫了一瞬,但隨即一咬牙:“沒關係,能看出絲線的問題,大多都是內行人,但這人不是京城人士,且馬上就要離開,咱隻要不承認,他也沒辦法。”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出錯。
上次她狀告陸光儀私自入庫取銀的事,老太君和楊氏對她已有微詞。
如果這時“錦繡坊”出了事,她們很可能借機把這權收回去。
掌櫃的幾番欲言又止,但尹丹月此時聽不進任何話。
如果她失去了這次機會,可能便永遠沒辦法接觸侯府內真正的權力了。
況且,如果做不到父親和姐姐的要求,他們也會跟她秋後算賬的。
一有了這一層忌憚,她就更加不能失去現在的一切。
她揪著手中的絲帕,眼睛盯著地麵許久,突然抬頭。
“掌櫃的,你現在把最近兩年的進貨出貨的賬本給我送過來。”
先下手為強,如果到了紙包不住火的時候,起碼她要把自己摘出去。
這“錦繡坊”她最近才接手,若是在以前就出了問題,那可就不是她的問題了。
蘇辛夷到“錦繡坊”的時候,迎她的還是上次那個夥計。
她見人三分笑,然後把老太君的手信直接拿了出來:“老夫人想看看最近的賬目,麻煩小哥兒幫我拿出來行嗎?”
夥計原是侯府的下人,後來被調來了“錦繡坊”幫忙,自然是認得老太君的手信。
當下不敢怠慢,直接引著蘇辛夷去了賬房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