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自入,對於彆人來說好像過於無禮。
但對於自回京,就沒講進禮數的周子規來說,卻又好像理所當然。
他和齊嶽嚴直接邁進小廳的門檻,當看到跪在廳中,被一群人圍著的衛淺溪時,他故作驚訝地道:“原來每日給老夫人請安,如行如此的大禮,在下失禮失禮。”
說完,他誇張地朝著老太君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
明明看起來誠意滿滿,但老太君卻隻感覺是滿滿的諷意,氣得臉上的肉直顫。
當齊嶽嚴進來,看到滿臉憔悴跪在地上的衛淺溪時,眼睛都紅了。
若不是強大的克製力,那樣子恐怕整個端靖侯府都能被他端了。
也一下子明白為何衛無淵醒來,聽說衛淺溪被端靖侯府的人接走,便立刻讓他們回來到端靖侯府來找人。
想來這樣的事不是第一回了。
他站在周子規身後,手緊緊地握著拳頭,他不敢將目光放在衛淺溪身上太久,以免讓這些人再次詬病於她。
可心裡的憤怒卻已燒到了極致。
“衛大人重傷在身,思妹心切,原本是求我二人來接陸夫人回衛府,卻不知陸夫人這是犯了何錯?”
他沙場出身,一身的戾氣幾乎將這廳內所有長在脂粉堆裡的男人都給壓了下去。
沒人敢吱聲,最後還是老太君開口:“這是侯府的家事,不便告知二位。”
周子規自然知道齊嶽嚴此時的心情,為免他爆發,他先他一步開口道:“老夫人的家事,晚輩自然不方便插手,但晚輩是來幫好友接人的,這人總得要接走吧。”
他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但卻透著股強硬。
這時不知是哪個沒沉住氣的小輩急急開口:“她監守自盜,與外人勾強謀取侯府的財物,我們正商量要將她送官呢。”
小輩嘴太快,老太君想要阻止也已經晚了。
而這時桃花走到蘇辛夷身邊,將之前被阿翠搶走,丟到牆外的賬本拿了出來。
然後又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蘇辛夷低頭看著賬本,又往劉氏那邊看了一眼。
此時劉氏身後的阿翠看到桃花手裡拿著的布包時,也嚇了一跳,跟劉氏說了什麼。
隨後劉氏也是一驚,不由看向蘇辛夷手中正拿出的東西——
“姨姥姥,前幾日您不是讓我去錦繡坊看看賬本嘛,我以前也沒怎麼學過,就拿了幾本備份的,想著拿到您這兒,讓您教我。”
她一邊翻著賬本,一邊故作不解道:“這上麵記的賬怎麼和您說的不太一樣啊,明明日期都差不多呀。”
她故意拎著一張紙,疑惑道:“咦?這備份賬目的紙張和地上這些賬本也不一樣,明明也是差不多時間的呀,難道特意買了兩家的紙來釘賬本?”
老太君的臉色漆黑,瞪著她:“現在沒有那個時間教你,退下去。”
蘇辛夷卻一副聽話道:“辛夷遵命。”